段星栾瞥了眼彭浩，见他出门了才说：“你知道不是他的，支开他做什么？”
“不是鬼才么，这点道理都不明白？”顾华景嘲讽他一句，为他刚才的出言不逊，到有些像小孩子。
段星栾自然不可能因为这种事跟顾华景生气，站起来对他说：“草民要是能通透皇上的意思，自然也不会是草民了，什么鬼才，不过都是那老狐狸捧出来的罢了。”他当然知道支开彭浩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免得让那老太监怀疑自己。
“要是当真如此便也好。”顾华景随便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你本来是想说什么的？”
“哦对，问你皇后的状态如何了，我想她应该不太好，但是具体不太好到什么程度，还是要亲眼看一看，我们才方便对症下药。”
“她现在一会清醒，一会不清醒。”顾华景坐下来，桌上是一杯快凉了的茶，但他没有在乎的喝了一口，凉茶苦口，但是叫人更精神，“朕觉得，她似乎清醒的时候，也不是完全清醒的，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没有完全被那个意识所主导，但是当那个意识在住主导的时候，似乎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我。”
段星栾也若有所思：“我前两天跑了一趟北苗，幸好我还能在北苗有点人脉，她这种状态，应该是多个蛊之间的争斗，才搞成这样的。那要杀了你的意识，应该是蛊灌输给她的，当蛊发作的时候，她的脑子里便只剩下了这一个意识。”
“可有解法？”
“说要解蛊，其实无非也就那两种方式，一种是把苏沐身上的蛊抽出来，可是这种手段我们都不知道，而且也不知道那蛊虫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要怎么抽？”段星栾也觉得愁，眼下解法不是难事，但是如何去解却是难上加难，“而另一种你也知道的，就是杀了母蛊。不是我夸大其词，我们这些人，一起轮着上，都未必能弄的死那老狐狸。”
“他就有那么强了？”顾华景虽然也算是和夏志卓交过手，两人功力相差，但应该也说不上连着这些高手加一起都打不过吧？
“武功倒是其次，主要是手段阴狠，你们这些正派人士的手段，玩不过的。眼下倒是先稳住皇后的情绪才是正道，我这次去打探消息，也问了问该如何稳住人的意识。他们告诉我，不能太刺激，但是要一点点用以前的事情打动她，让她本身的意志占据大部分的时间，就已经算的上是成功了。”
顾华景点点头：“朕今日也是这般做的，也没让她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她好像经常不太记得朕。”
“正常的，慢慢来便是了。”
顾华景想，之前青鸾的人也用过这般手段，又不是第一次了，只要人在他身边，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次日，依旧是祈福典礼，做礼的时候，苏沐听着那些吟诵的经文，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因为经文的关系，神情舒畅。但只要一往下走，便会产生昏厥的现象，晕厥过后，又会被那股杀意的意识主导，对顾华景下手。
这几日每每都是这样，但都再最后的关头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顾华景有些疑惑，想了办法叫段星栾过来谈，段星栾也给不了他什么答案，毕竟她这样已经算是变异了，没有考据可寻。
“她从来都不恐高的，怎么会这样？”
“这你叫我怎么说的清楚，可能是因为蛊吧，因为蛊所以才这样的，影响了她本来的感知吧。”
顾华景也没当段星栾是什么救世神人，问他也就是想讨个心安，他说的这些东西他也都明白，反正他也无性命之忧，便就这么地了，
就算是有性命之忧又能如何，那是苏沐，他也不会对苏沐做什么的。
天宝已经能学一些事情了，又有丞相帮助他辅国，不会出什么乱子，待过两年，天宝也是该理政的年纪了。
想到这里，顾华景摇摇头，自己这是想什么呢，还什么都没发生，竟然就把自己的后路给铺好了。
“你怎么了？”苏沐正坐在他面前吃甜点，顾华景逼着她吃这些东西，仿佛她不吃便是天大的过错似的。
顾华景笑笑：“没什么，想了些事情，关于孩子的。”
“孩子？”苏沐觉得这个词似乎有些熟悉，她好像是有孩子的，但是现在也不再宫里，总不可能把天宝和两个孩子接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顾华景也没机会让他们母子相见。
想想母子连心，苏沐若是看见了三个孩子，说不定会想起更多的事情来。
顾华景这样算着，打算等祈福结束之后，就直接把苏沐接回宫里，反正来日方长，外面的事情，再也不要叫她参与了。
祈福一共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但再这短短的五天内，还是能发生不少的事情的。
苏沐一直都在和那股不知名的意识抗衡，顾华景也非常耐心的对她，每日都对她诉说衷肠，讲他有多么爱她。
或许再平时的时候，这些都是空话，可是在这种时候，但凡有一点事情能让她想起从前的事情来，只要能掀开冰山一角，便能看见前往的无限海洋。
这最后的祈福日结束，晚上有个小型的宴会，为这一众来到佛理山前后忙碌的臣民们犒劳一番。
宫里有些牌面的宫女宫人都没跟过来，像元夕和小小这样的自然在后宫负责宫内统领，跟来的都是一些平日和皇后都不太熟的其他宫的主管姑姑。
“娘娘，一会儿还有晚宴，你看怎么比较合适？”宫女贴在苏沐的耳边问着。
苏沐看了一眼妆台上的东西，不多，来这边带的大部分都是祭礼用的首饰，很少有几件是晚宴合适的，便道了一句：“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