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接起电话，“喂，陆总？”她偷偷瞄了一眼唐墨，见他并没有什么表情，这才放下新来。
陆卿砚的温和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这么久才接电话，在忙吗？”
张雪笑了笑说没有。
陆卿砚也笑了，“既然工作不忙，我想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张雪一愣，下意识看了唐墨一眼。
唐墨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偏头看她，目光幽深。
张雪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着说最近工作量大，再约时间。
挂断电话，两个人已经到了公寓，唐墨并没有主动询问张雪这通电话的内容。
张雪犹豫了再三，“关于更换建材公司的事……”
唐墨的脚步微微一顿，转身看着张雪，面容冷峻:“等秘书把全面的建材公司的资料拿来再说。”
说罢，便回了书房。
张雪看着唐墨离开的背影，沉默不语。
……
张雪看着手里厚厚一沓的公司报告，打开第一个文件，是盛达公司的资料，她心中微微讶异，却没有表现出来，坦然自若地把文件放在唐墨的桌子上。
资料已经在这儿了，至于唐墨的选择就不是她能抉择的了。
尽管陆卿砚是她的师哥，但现在看来，她和唐墨才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天，唐墨联合人事部召开了会议，张雪虽没有参加，但也从同事那儿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
出事的建材公司偷工减料，又暗中收买兴旺房产的职员。
而采购部部长因收了建材公司的好处，替他们隐瞒了这批有问题的建材，以市场价收购了这批货，从中收取了回扣。
唐墨敏锐地觉察到这点，毫不犹豫地开除了他。
然而目前，他们还面临着缺少建材延误工期的问题。
张雪步伐轻盈地端着茶走进唐墨的办公室，唐墨坐在办公桌后面，他的双手搭在桌子上，脸色沉静，似在沉思。
张雪把热茶放在桌子上，两人隔着袅袅升起的热气看着对方。
唐墨收回视线，嗓音清冷，“安排我和陆卿砚见面。”
张雪点点头，在备忘录里记下，“是今晚吗？”
唐墨微微颔首，“你也一起去。”
张雪脸上是优美的笑容，“好的。”
回到座位，张雪拿着手机有些犹豫，自己到底是用手机打给师哥，还是公事公办走一套流程呢？
一边是私事，一边是公事。
从商业利益讲，总有套近乎的意思，用用人情没什么不好，但是唐墨……他肯承这个情吗？
张雪拿着手机犹豫了半晌，最后放下了，拿起助理工作台上的座机。
陆卿砚的秘书接了电话，告诉她了陆卿砚在开会，过会儿会回电话，张雪应了，说了声谢谢挂断了电话。
过了约半个小时，陆卿砚回了电话。
张雪接起电话，和他说了自己和唐墨想和他吃顿饭。
没想到陆卿砚听到后笑了，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笑意，“是以师妹和妹夫的身份，还是兴旺房产总裁和他的助理呢？”
张雪的手指摩挲着话筒，停顿了一下，随即仿佛漫不经心地说:“这就看师哥怎么想了。”
陆卿砚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和张雪约了晚上见面。
下午下班后，唐墨和张雪都没有离开，他们加班到天色昏暗，走出公司时，过分静谧甚至有些萧条。
两人开车直接到了约好的江南餐厅，比约定的时间还提前了半个小时，陆卿砚到的时候只见两人坐在小桥流水的隔间里，张雪正拿着饲料喂锦鲤，屏风重叠，男人英俊，女人清婉，正是一副神仙眷侣的模样，与室内江南气息的布景煞是和谐。
陆卿砚拿着文件的手微微收紧，但片刻后，他就恢复了往日温润如玉的模样。
张雪见陆卿砚进来，喊了声“陆总，”接着看向唐墨，“这是我老公唐墨，上次你们见过的。”
唐墨和陆卿砚互相打量着对方，冲着对方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唐墨还穿着黑色西装，西装笔挺，只是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子微微敞开，透着沉静又随意的气息，但整个人仍有种疏离的感觉。
而陆卿砚与唐墨的影响截然不同，他穿着休闲，且生得一副温润的模样，脸上时常带着微笑，比起商业精英，看起来竟更像大学教授多些。
陆卿砚落座，身着江南特色服饰的服务生送上菜单，询问三人是否需要点单。
因为张雪坐在最里面，服务生把菜单递给了唐墨和陆卿砚。
谁知二人竟同时把菜单推向张雪，异口同声说道:“你点吧。”
张雪看着眼前的两份菜单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唐墨和陆卿砚看了对方一眼，竟然谁也不让睡。
正当张雪为难时，服务生突然开口:“三位是第一次来吧，我给三位推荐些招牌菜怎么样？”
张雪仿佛看到了救星，赶忙点头。
“那三位有什么忌口的吗？”服务生询问。
“我老婆吃不了辣的，喜欢吃跳甜的。”唐墨突然开口。
张雪一惊，这人居然知道自己的口味，转念一想，女生不是大多都这样吗？也就不纠结了。
等着饭菜上来的时间，三个人喝着茶，都不说话。
这氛围倒不像是谈生意，反而有一丝尴尬，张雪夹在两人暗潮涌动的气氛间觉得甚是压抑。
这时陆卿砚开口了，“师妹，你和唐总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张雪愣愣地眨眨眼，心想这可怎么说，总不能说实话吧？
唐墨见张雪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就知道她脑子又转不过弯了，陆卿砚却只当她是害羞，耐心地等待着回答。
“我和雪儿在一起有一个很浪漫很长的故事。”唐墨清冽的嗓音响起。
言外之意就是故事太长了我不想讲。
陆卿砚却仿佛毫无眼力劲儿，又追问道:“那就长话短说吧。”
张雪无奈地捂住脸，这下可好，上哪儿编一个又浪漫又长的故事。
正当张雪在绞尽脑汁地遍故事时，服务生进来送上饭菜才拯救了她。
张雪决定一会儿一定要给服务生小姐姐塞小费，出现的太及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