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雯起身，朝着人群走去。
“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你要不要脸！”
她拉过小女孩，朝着那个叫虎头的粗鲁男人大喊。
“我劝你别管闲事！”虎头声音粗犷，话一出口，就有地头蛇的味道。
“就凭她是个小女孩，你是个大男人，这闲事我管定了。”
沈熙雯语气强硬，把小女孩护在身后。
“臭娘们，我可是提醒过你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哼！欺负人的还有理凶人！”
“这位姑奶奶，你看清楚了，受伤的是我，不是那个丫头！”
“但是错在你，你先调戏别人，把你打成这样算是客气了。”
“你再说，信不信我打你，这个臭娘们！”
虎头操起旁边一个啤酒瓶，对着沈熙雯。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都别动！”
这时几个警察扒开围观人群，一个反手，把虎头制服。
警察疏散开围观群众，把虎头、沈熙雯和小女孩一并带回警局。
他们三人并排坐着，高个子警察右手拿着电棒，有节奏的轻轻敲拍在左手手掌上，不停的来回走。
三人一句话不说，终于那个高个子警察用电棒指着虎头开口。
“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的，欺负一个小女孩，真丢了男人的脸。”
话音刚落，小女孩嘚瑟的瞟了虎头一眼。
“还有你，一个小女孩，在家待着不好吗？非得出来做什么叛逆少年！家长联系电话多少？”
警察数落完虎头，又对着小女孩一顿说。
“我爸妈长年在国外，从不管我，你有本事就把他们从国外叫回来！”
小女孩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嘴巴翘得老高。
“那就没人管你了？”警察又接着问。
“我姐姐，不过估计你们也叫不动她，她可忙着呢！”
“电话号码拿来！”
……
警察拨打电话，第三次终于接通。
“请问是林小姐吗？你妹妹在警局，需要你来警局一趟。”
“这个惹祸精又闯祸，警察先生我现在有事，晚点过去……”
……
“不来是吧，我就知道嘛！请不动的！”
小女孩说完后，低下头，虽然犟着个脾气，但她低下头瞬间还是散发出一种失望。
“你姐说她晚点过来，你就等着吧！”
……
小女孩还有一岁才满18，她也把人打伤了，必须有家属过来认领。
她脱掉鞋子，双脚放到凳子上，手抱着腿，眼睛望着窗户。
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
“今天谢谢你！”她跟沈熙雯说。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德性，这种人就该受点教训才会安分！”
“那你觉得我是个坏女孩吗？”
“每个女孩都是上帝放到人间的天使。”
“可是我不是天使，他们都说我是坏女孩，小小年纪就经常出入那种地方，没人理解我……”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住着一个无助的，渴望温暖的另一个自己。但是每个人的内心又都是被严实的包裹着，所以很多人往往不懂一个叛逆的少年心里的痛苦。他们说你是个坏女孩，那是因为他们只看到表面。”
“唉，不要跟我讲人生哲学之类的东西，我文盲，听不懂！”
“你不是听不懂，你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你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想奢求他们一点点爱，只怕那只是一丁点。”
“那我做得是对还是错？”小女孩抬头看看沈熙雯。
“每件事的背后都有一个正向的出发点，你可能行为前卫，有可能惹很多祸，但是我能理解你为什么那样做。”
……
“跟你聊天我觉得心里没什么负担，不像我姐……”
说到这，小女孩沮丧的把脸埋到膝盖里。
“我想你家人也是爱你的，可能是表达方式让你暂时还接受不了。”
“我知道，从小爸妈为了让我们姐妹能过上别人羡慕的生活，长年在国外打拼，这些我都懂，但是这些并不是我想要的，所以他们不理解我，我姐也不理解我。”
“可怜的孩子……”
“姐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可以呀！”
“你有点像我的苏姐姐，她以前对我很好，她理解我，包容我的小任性。姐姐忙得没时间照顾我，很多时候她都会来陪我，可是她永远离开我，不会再回来了，”
说着说着，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被抽噎声替代。
沈熙雯递过去一张纸巾，小女孩拿着纸巾吸了一下鼻涕，然后带着哭腔说：“要是以后我伤心了，可以找你聊聊天吗？”
“哪天你觉得不开心就打上面电话找我，你就当我是你的苏姐姐吧！”
沈熙雯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塞到小女孩的手上。
“嗯嗯…”小女孩点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警局里的人陆陆续续下班，最后只剩下那个高个子警察值班。
沈熙雯太太手腕，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小女孩还是那个失望的表情。
喃喃自语道：“到现在还没来，就知道会这样。”
然后她走到警察跟前说：“警察叔叔，都几个小时过去了，我姐应该不会来了，你就放我回去吧。”
“唉，没有家属签字，让你回去，我们就是违规行事。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式也只有让你回去，不然再待下去，都成了在警局过夜，这跟拘留又有什么区别。你是受害者，我们又不能拘留你。”
警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签字手续糊弄过去。
走出警局门口，刚好迎上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林嫣然。
“焉宁，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姐刚刚在忙，脱不开身。”
林嫣然抓住小女孩的手，一边自责的说。
“放心吧，死不了。”小女孩歪过头不看她。
“没事就好，焉宁，你也不要生姐的气了。”
“还生什么气，习惯了，你那时候不是这样子。”
“等姐有时间了一定会补偿你。”
“补偿就不用了，我可不敢占用你那些宝贵的时间，我会有罪恶感。”
……
“你怎么也在这里？”
说了好一会儿，林嫣然才注意到现在旁边的沈熙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