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来是为了下午上山的事情吧?”钟离落一进营帐便坐了下来,对着乾木木很自然的说着话,像是对下午上山的事情笃定了乾木木会过来找他一样。

“这里说话方便么?”乾木木面对钟离落时不时这样自大的态度也不恼火,只是四周看了看,面容面对钟离落的时候分外严肃,钟离落被她这样的严肃表情弄得有些笑不起来,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有大事要说一般,便点点头示意方便。

“我可能发现奸细了。”乾木木坐下来往钟离落那边凑了凑,手放在唇边,小声的说着话,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虽说安全,但是有很多隔墙有耳的事情是避免不了的,乾木木觉得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嗯?详细情况。”钟离落眉头一挑,放下茶杯凑近乾木木,面容也严肃了起来低沉着声音问着。

“刚才本来要过来找你的,见你和裴毅聊着事情就没打扰,我本想着下午上山会饿,就打算去厨房拿点点心随身携带着,但是在营帐后方我听到了一段谈话,其中一人我刚好认识,正是同我们一路而来的厨房一个大汉厨子,当初他也是病了,在马车上的时候,还聊了一些话。”乾木木尽量将事情交代的有始有末。

“那两人话里的意思,怕是今晚要有什么动作,那厨子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人,被那些人绑了去,要胁他要办事,我也不知道这话听到的是真是假,但他们确实是这样说的。”乾木木说完之后,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太确定听到的内容真伪,钟离落听到她的话却是沉默了下来,随即抬眼看了看她,见乾木木一脸平静也没问他要怎么处理,对于她这种完全不想搀和进来的态度,钟离落还是比较满意的。

“你先回去,不要声张,今天晚上让冥一留在你帐中吧,以防万一。”钟离落慢悠悠的喝了一盏茶之后,才对乾木木叮嘱着说着话,乾木木对于钟离落这样的答案自然满意的点点头。

“对了,下午什么时候出发去东山?”乾木木站起身刚要往外走,去想起来自己一开始来这里的目的,随即转过头看向钟离落问着话。

“还有一个时辰,这次去也不过是例行探路,前几天朱祥国的偷袭,总是让人心里不安,不过是到山上走走,不会走太远,大概一个时辰就回来了。”钟离落说着话,乾木木点点头,随即看着乾木木的样子,又迟疑的加了一句,“你可是有什么事情?”钟离落问着话,乾木木摇摇头。

“只是今天想睡个午觉,刚好一个时辰的话,睡半个时辰是没问题的,走之前记得唤我。”乾木木叮嘱了一句,才走出营帐,这两天总是有些瞌睡,而且嗜甜,怕是……那个日子要到了,想到这个乾木木就头疼,在全是男人的军营里,身为一个女人,每个月又有那么几天不舒坦的日子,本来就够难过的,如今……在这里更是不方便,那几天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发现,还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尤其是自己从小受了苦寒,身子骨有些寒凉,每次总是会受些罪,疼上那么一天,想想乾木木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额角,慢步走回自己的营帐。

“穆大夫,你刚刚出去了?”乾木木刚一进来就见冥一焦急的对着自己询问,有些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焦急。

“军营里……死人了。”冥一眼神有些隐晦不定的看着前面,乾木木被他这样平静的语气一惊,若说是军营里死人是最常见的,问题是,若是平时重伤不治那样的死法,冥一这种见惯了死亡的人怕是提也不会提一下的,只有……

“谁死了?”应该是人为,自己从出去到回来,不过一刻钟时间,看冥一的样子,刚刚应该是去找自己了。

“大夫。”冥一说着话,刚要再说句什么,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乾木木转身看去,便见钟离落走了进来。

“出事了。”

“是,大夫死了?”钟离落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出事了,乾木木看了他一眼,接了下一句,钟离落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她身旁的冥一点点头,在军营中死了军医事情就可大可小了,不过看钟离落和冥一这样的态度,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吧。”乾木木想着与其在这里说话,不如去现场看看情况,先走一步的乾木木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冥一和钟离落眼神意外复杂,因为那人的死状……

乾木木走到诡异的尸体面前,裴将军和几个副将,以及其他的几个大夫都在这里,看着地上安详抿着嘴角轻笑的尸体,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这样高超的死法,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无名军医身上……

“这可是中毒?”裴将军看着乾木木过来,便开口询问了一句,一旁的几个大夫研究半天,也不确定是否是中毒,因为他的身体没有一丝中毒迹象,表面却又那么诡异的像是中毒,实在让人费解,而冥一跟在钟离落身后也走进了营帐,见到裴将军对他无声的点点头,钟离落和冥一看着那具尸体,神情意外的复杂,因为这死状和当初白绾音死去的模样是一样的姿态,都那样安详,笑容像是被罂粟花感染了一样,竟然带着蛊惑的味道。

“这……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一旁的大夫怔愣的开口,其他大夫点头示意确实如此,而乾木木看了尸体半天,却是眉头越皱越深。

“不是毒。”乾木木摇了摇头,很认真的思索着,确实不是毒,再诡异的毒,即使无色无味,但是若真是中毒人体一些细微之处一定会有反应,例如指甲,例如血管,例如肤色,例如五官变化,有太多征兆,但这个人什么都没有,而且表面那个笑容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就像,就像是沉浸在什么美好回忆里了一样,仿佛被什么东西蛊惑了,对,就是蛊惑!

“裴将军,我想我需要半天时间研究一下,不知……”乾木木脑海中有个大胆的猜想,但是现在却不敢确定,因为她对那些算不上了解,但此刻的情景,却也只有那种方式能解释的通。

“可以,不过,穆大夫就在这里研究吧,旁边刚好有偏间。”裴将军点头应允,但是同时也提了一个要求,乾木木顺着裴将军手指指的地方看了过去,那里是一道屏风隔开的小偏间,平时应该是给其他临时休息的人入住的。

“不,这里不合适。”乾木木知道自己应该服从命令,但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怕是不方便在这里进行。

“不合适?你要做什么?”在裴将军还没有说话的时候,钟离落开口询问着,他对于白绾音的死一直到离开京城冥二都没有找出死因,他们怀疑是一种奇毒,现在乾木木却很肯定这人不是中毒,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他很想看看。

“……我可能需要剖尸检验。”面对钟离落的发问,乾木木沉默了一下,随即低沉的说着话,中性嗓音带着低沉的声音飘过每一个人的耳朵,但是他们仿佛有些不相信这样的话,是瘦弱的穆大夫说出来的。

“剖尸检验?”一旁的大夫颤巍巍的说着话,不仅声音打颤,连身影都打颤,他们治病救人,却从来没剖过尸体,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

“嗯,我有个想法,但是具体如何,还要剖尸之后证明才行,我想我需要一个方便燃火的地方。”乾木木认真的看着裴将军说着话,只是话音刚落却遭到了一声凄厉的反对声。

“你不能这样做,他已经死了,你不能让他连死都不安生!”是一旁平时与这个大夫形影不离的那个大夫,乾木木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是望着裴将军,等待他的命令或者是回答。

“……有没有别的方法,而且穆大夫你的想法能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吗?”裴毅站在父亲身旁,看着父亲默不作声,没有又有些为难的样子,显然也有些不赞同剖尸这样的做法,因为那太残忍,就像刚刚那个大夫说的一样,人已经死了,不能让他连死了都不安生。

“暂时没想到别的方法,我觉得他这样的状态很可能是中了蛊。”乾木木看了看周围的人,确定自己的猜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所以斟酌了一下,才有些不确定的说着,实际上看到这人的身体表现,以及脸上那安详到诡异的笑容,乾木木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但是她却也懂得做事说话都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凡事不能太绝对。

“中蛊?”武子羽皱了皱眉头,这里的人或许很多人对蛊虫之类的不了解,但是武子羽却是早年有接触过的,听到乾木木这样一说,不由得探前一步身子,细细的打量地上已经没有声息的人。

“对于蛊毒和蛊虫我了解的不多,但他并没有中毒,所以我猜想可能是中了蛊,至于是江湖的蛊毒还是巫疆的蛊虫术我就不太确定了,一般蛊虫多是怕火,所以我想……验证一下。”乾木木解释了一下,刚才自己说剖尸的说法,实际上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里想着探个究竟,但是说到剖尸却也是有些胆寒的,面对一个死人动刀子,那会让她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刽子手,但是……却又压不下心里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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