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汇文学 > 玄幻小说 > 邪道之主 > 第六十六章 老爷吃药
昨夜与丰赢月下相谈之后,宴会很快就散了。

临别之际,丰赢攥紧他的肩膀,不无真诚的发誓:定要请人医好他这身伤病。

冯天佑跟他关系最铁,出门就对这话追问个不停,陈关也紧随其后。

周浩然还是那套说辞,说自己生死难料。俩人听后无不感慨伤怀,要他保重身体。

他并未在这事上做过多的解释,反而向两人打听起那董梁帘来。

他们当然也都看过《浮梦记》与《舟化蝶》,想要追赶上潮流,跟那些富家小姐们搭上话,这两本书可是必读之物。

陈关对董梁帘一无所知,也压根不感兴趣。倒是冯天佑,他有主意:那些个书商可都是衙门中的座上客,每年缴纳的税金无数,他说可以去问问。

他也拍着胸脯,将事情揽在身上,肯定给他查的清清楚楚。

告别以后,周浩然浑身像是虚脱了一般,倚靠着墙不停咳嗽。

今天的宴会,怎么感觉比在太子府时更为凶险?倘若不是他反应快,将自己撇了个干净,恐怕就要变成丰赢的大仇敌了。

以前看那些个电视剧小说,主角怎么怎么厉害,跟谁都能吃得开,可真要设身处地的去做了,才发现,伴君如伴虎,左右逢源的事想想就好,哪那么容易。

到家以后,周浩然累得站都站不起来,周银怜大惊失色,将他扶到床上,摸其额头,滚烫不已。去院子里打了桶水,浸湿毛巾,敷在其额头处。

他的呼吸紊乱,身受暗伤,虽然有喻文廉的丹药在,可最近日夜操劳,直接就把身子给拖垮了。

现在,是还债的时候了。

周银怜看着深陷昏迷的主子,有担忧,可更多的还是好奇。

对于沣州一事,她的小脑袋瓜里装满了疑惑,是越发看不懂这个男人,也想不出个确切的词语来形容他。

可怜?可恨?可怖?还是可爱?

他完全可以不用遭受这罪,毫发无伤的离开落霞坡。

人和妖之间的差别还真是无限大,妖精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喜欢便会去做,不顾善恶。可人就不一样了,什么事都得考虑齐全,成不成先不说,肯定是够累的。

周浩然貌似烧糊涂了,渐渐胡言乱语起来,凑近了耳朵去听……

天蒙蒙亮,在太阳出世之前,大地暂时隐于宁静。

“苇名一心,我跟你拼了!”

周浩然惊乍而起,仰天长啸,声音凄厉,好似杜鹃啼鸣。

一旁的周银怜后仰倒在地上,以为自己偷听天机之事被人发现,捂着脑袋不停求饶。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半晌过去,俩人对视,久久不语,相映成趣。

周浩然率先反应过来,“你刚才喊什么呢?怎么不是故意的?”

周银怜背紧贴墙壁,头似拨浪鼓,摇晃不停,失口否认,后反问道:“你呢?”

对方挠头,尴尬一笑,低声道:“我也没什么!”

要起身,却扑倒在地上,只觉得头脑昏沉,四肢无力,除了思维什么都不正常,怎么也不舒服。

“我这是怎么了?喝多了?”

周银怜扶他上床时,将昨夜晕倒的事一一说与他听,后笃定道:“估计是内伤发作了,积劳成疾,瞧你的头,还烫呢!”

听她这么一说,周浩然不住的咳嗽起来,面拉的比驴脸还长,怨恨而泣:“不能吧!难道我真的时日无多了?”

周银怜心想那可是天上人,自己看一眼都要瑟瑟发抖,何况是你被拍了一掌。

话虽这么讲,嘴上也象征性的安慰,“主人的命还长着呢,哪能这么快就驾鹤西去!”

心中却道:“还是赶紧想个法子把契约解除了,免得遭受连累。”

周浩然可不信他的话,人躺在床上,只觉得大势已去,往昔的一切犹如走马灯一般,在面前重现。

刘巧晴又来了,专门来看他。

瞧见这景象,大吃一惊,以为时光错乱,见了鬼了。

“我就要死了!”周浩然面如死灰,声音沙哑。

“不会的,你昨天不还好好的嘛!我……”

这不过十六岁的小妮子情深义重,周浩然可是她不多的朋友之一,这要是乘风西去了,自己可又要孤零零的一个人了,眼泪如珠帘线断,垂撒不停。

“别为我担心,人总会死的,可我还有一事未了,恐难瞑目,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刘巧晴不停点头,心想纵使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满足这个朋友的遗愿。

“你说。”

“你能亲我一下吗,我这辈子还没跟女孩子亲过嘴……”

“你就死在这里吧!”

刘巧晴乱拳袭来,打的周浩然哀嚎连连,性命垂危。

好在这时,门外有人求见。

东城马神医,太子举荐。他有良药,传说能生死人肉白骨,治愈的人可绕地球一圈。

西城木神医,二皇子推荐。此人家族代代行医,底蕴深厚,针法超然,仅凭一双慧眼便可瞧出人的寿命。

宫中谢御医,桓逸派来的。这一辈子救治过的人屈指可数,一般就是给妃子们开个安胎药,为皇帝调一碗安神汤,可名头大。

这可了不得,宇国最有权势的三个人,还是父子,竟然同时派人来医治周浩然,这要宣扬出去,可算得上惊世骇俗了。

前两人也认识,同行嘛,圈内这点事也都清楚,心里跟明镜似的。

自古同行起硝烟,再正确不过。

东城的看不上西城的,西城的看不上东城的,宫里的也看不上宫外的,刚见面就较上了劲。

马神医道:“你来干嘛?”

木神医:“我还想问你呢?你不在你的东城区好好呆着,到我这地盘上来干嘛?”

马神医:“干嘛~告诉你,我可是有任务在身,太子请我来的,专为周大人治病。”

木神医:“巧了,我还是二殿下派来的呢,有我在就行,你哪来的回哪去,你行吗?”

马神医:“嘿!我这暴脾气,该走的是你,你这手下败将,还有脸说话。”

“咳咳!你俩安静一点,都麻溜的给我滚回去!”谢御医不耐烦的下令逐客。

“嘿!你又是哪个场子的,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谢御医人狠话不多,掏出了牌子来,洋洋得意道:“瞧清楚了!御医,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见过吗?啊~你们这些庸医野狐禅,也敢称为医者,真是笑掉老夫的大牙!”

东西两城的神医立马住了嘴,对方可是官家的,有牌子的,他们哪敢喘气。

方才嚣张的气焰瞬间消散,舔着脸迎了上去,不住的恭维。

胜负已分,谢御医昂头挺胸,好似胜利的大鹅,摇着屁股进了屋。

后面俩败军之将跟在他的身后,互相间眼神不断。

治不了有牌子的,我还治不了你?

见到正主以后,按照资历,挨个诊断。

谢御医为他把脉,脸色由红转白,白变黑。

木神医为他相面,眉头拧成一块。

马神医看他伤口,一步退,步步退。

三人重新审视对方,笑脸盈盈,说不出的崇敬。

马神医对木神医讲:“您是西城最有名的大夫,可是货真价实的神医,在下自愧不如,还是您来吧,我就不打扰了。”

木神医摇头,腰佝偻到地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马神医这是哪的话?折煞我了,您才是神医,我不过是个坑财骗钱的神棍罢了,可比不得你,这还是由您盯着吧!”

要不?

俩人抱拳,朝谢御医看去,异口同音:“您是御医,这得您来呀,我俩乃旁门左道的野狐禅罢了,您是为陛下治病的人,这差事您做再合适不过!”

谢御医那个气,早知道是这结局,刚才就不吹那牛皮了。

脸也耷拉下来,苦笑道:“您二位治病无数,我可比不了,要不……我走?娘娘还等着我给她熬药呢!”

看这场面,周浩然如坠深窖,浑身发寒,哀求似的问:“三位,我还有救吗?”

“治不了!”

“等死吧!”

“告辞!”

周浩然嗷呜一声,晕厥过去。

在刘巧晴的哀求之下,三人还是开了些药,匆匆离去。

没一个时辰的时间,宇京哗然——那个天之骄子、国之栋梁的周浩然,离死不远了!

有人哀悼,有人也笑。

刘巧晴去买了药,跟周银怜忙活了半天,弄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液,刺鼻难闻。

周银怜端药到了床前,媚眼如虹,温柔不已,“老爷,吃药了!”

周浩然看了眼她的表情,又看了眼碗里的东西,闻着那股子味,头摇生风,死活不愿吃那药。

不但不吃,嘴里还在咒骂:“你这贱人,是想谋财害命吗?”

俩女人叹息连连,想他不是被烧糊涂就是被吓傻了,对视一眼,定了主意。

周银怜按住周浩然的手脚,制住他的行动,使他动弹不得。

刘巧晴端着药碗,撬开他的嘴巴,将药液全部灌下。

碗摔在地上,碎成无数块。周浩然眼一瞪,舌头一伸,浑身颤抖,挣扎不停,喉中也发出腐朽的拐音,渗人不已。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分钟,他一声长啸,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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