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汇文学 > 其他小说 > 青山多妩媚应青山何有 > 第八十二章 事过
二楼伤的伤,乱的乱,投眼望去没一片干净好地,皆是混乱不堪。

可闹出的动静这么大,从头到尾无人上来瞧一瞧。

沉思半响,何有回头,眼光平稳深沉,话不改态度;“走吧。”

应青山便扶着何有慢慢走到了楼梯口,才要下楼,一个人影急速如奔雷的冲上二楼,满头大汗,仰头正见应青山扶着何有要下楼便呆了一呆,诧异出声;“公子,你怎的在这里?!”

见到此刻姗姗来迟的十一,应青山火气顿升,竖眉重声斥道;“问我?怎不问问你,你身为老爷的贴身侍卫不在他身边待着保护他,乱跑去了哪?若不是我几时赶到,老爷差点被人伤了!”

主子差点被伤了,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玩意?十一吃了一惊,慌忙扫视何有全身上下,发现他未有受伤的迹象,只是脸泛疲倦之色,又被应青山扶着透着略为无力的姿态,想到应青山再说的话心里蓦然放松许多,心下稍松,这才迎着应青山愤怒的质问表情,讪讪解释道,“属下并非玩忽职守,是听主子的命令到隔壁的......”

“你们两个准备在这里说到天荒地老么?”

话未说完便被何有打断了,他半边身子依靠着应青山的扶持,脸色泛白,虚汗滚下额头,之前为了躲避那两人的袭击他费力不少,只是那会儿时机急迫赶不及休息,此时事情平静下来后身体早就承受不住,似从骨子里滚涌冒出的深深劳惫令人身心皆疲,全身软了大半,今日大动这一次足以比上他以前为办重事奔波几夜的辛苦了!

或许他真的老了,以前他就算再连着忙几夜奔波辛苦也不至于这般困倦疲惫的,恨不得就此躺下大睡一觉!

自己真是不年轻,与以前却比不得了,何有暗自感叹。

“老爷,你....无事吧?”应青山瞅见他额头摇摇欲坠的汗水,以及身上依靠越来越多的身体重量,皆告知她何有现在的情况不算好。

显然外表瞧着并非无事,何有迟缓的偏头看她,时间拖得越久身体内部越是叫嚣着不舒服,眼前连应青山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了,他软软垂了眼,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头一低就靠到了应青山肩上,声调低了不小,听起来简直像是在她耳边温柔的低语;“我累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难见一次何有除去床上时,在外似悉数把自己交付给她的温顺错觉,应青山颇是受宠若惊的伸手紧紧抱住身前人的腰身,激动的脸红点头道;“诶,诶好,咱们回去,立刻就回去啊!”

离得两人不远的十一见状,忽觉自己又被强行塞了把诡异的恩爱粮,心里五味杂陈。

随后应青山就半扶半抱着何有下楼回去,可走了没几步便发现何有走路无力绵软,一副随时会睡去的昏昏欲睡模样,因此下楼梯的中途难免磕磕绊绊的,她又要扶着人走路又要担心何有会碰撞哪里,如此一心二用一时都走不了多少,相当费力费时,念及还要出门做轿子回府,这般两人如何能顺利回去?

不得已应青山只好暂时停下步子想想办法,可想来想去貌似只有一个法子可选。

犹犹豫豫好一会儿,应青山先是忧怯的看了看身边人,见何有已是头靠着她肩膀陷入半睡半昏的状态了,一时半会的应该感知不到外物动静。

只要主角儿不会突然发难,其他都是小事,但要就这么出去肯定会有骚动,正当应青山犹豫不决,转眼正好瞧见何有宽大的披风时眼前一亮!

因此应青山笑眯眯的回头看向她们身后默默跟随的十一,小声嘱咐道;“十一,你后面不能跟老爷告状啊!”

没风没浪的我告什么状?十一刚起口欲问,便见应青山一手揽主子的腰,一手解了主子肩头的披风,他看的一头雾水不知她到底是要做个什么时,下一刻就见她弯身拦腰抱起了主子入怀,接着拿披风的手一扬,宽大的披风飘飘落下,正正完全盖住了她怀里的何有。

应青山抱人的力道拿捏的小心,动作轻柔,何有又睡得深沉竟是毫无察觉,她身后的十一抽了抽嘴角,‘好心’劝道;“公子,主子不喜你这样.....过后会骂你的。”

他倒不会到主子跟前多嘴,但主子角落里的暗卫们一个个眼睛不瞎,万一后面主子问起发火,叫他这个微末的奴才怎办?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正低头整理披风,给睡着的何有留出供他呼吸缝隙的应青山满不在乎的答他,弄好后便抱着何有继续若无其事的下楼。

十一无法,叹了口气认命的跟上。

两人下了楼,见短短时间内楼下大堂人少大半,略显凌乱的桌上茶杯尚且温热,看来是被门口躺着哀唤的几个壮汉吓着了,担心过后会有祸事祸及鱼池,个个跑的比兔子还麻溜。

心情颇佳的应青山抱着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大门口,出门一瞧发现之前那三个人被她打昏过去的壮汉不知所踪,或是被哪个好心人拖走寻大夫去了。

十一告知她,何有来时乘坐的轿子停放在了左边街道的小巷里,应青山正抱着人打算离开,对面有人吭哧吭哧的跑来,跑近一看,原来是回过神后赶忙跑到对面给十一通风报信的席秦月,否则十一也不能慌慌忙忙的赶回来。

抱着人的应青山不好摆手打招呼,只偏头望着他笑,打趣他;“席大哥,急什么,坏人都被我打跑了,你慢些跑,不然摔着了后面席二哥可要怪我没顾好你。”

跑到跟前的席秦月满头大汗,儒雅文气的脸通红,双手撑着膝盖费劲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似刚绕了两座山头回来,衣衫褶皱,发丝飘扬,极为狼狈,那还有什么文人风骨可言,他本就心急似火,再听她的打趣更是羞恼,不免坏脾气的仰头剜她一眼;“慕小弟,我是你的兄长,哪里需要你照顾什么?颠倒兄弟上下德行......休要打趣于我,愚兄可恼火了!”

“好了好了,我随口说说而已,席大哥这般认真作甚?你气坏了,回头席二哥又要跟我找罪受了,我可受不住席二哥的暗底谴责呢!”今日心情格外的好,怀性子的应青山不把人逗得恼羞成怒誓不罢休。

“你再说,愚兄真的要恼火了!”

“好吧,我错了错了,不说不说!”逗过了就不好了,否则那时席二哥真会寻她罪受,文人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涛涛如江水的连绵训斥没几人能受住!

席秦月轻轻皱眉;“近来你总是提起轻尘,是想他了么?他同几名诗友去往荆州参加斗茶会,应该过不了几日就回来了。”话落,他话题徒然一转,眼光扫视了应青山旁侧,只瞧见默不作声的十一,不见忧心之人的踪影,忙是问道,“叔叔呢?怎没与你们一起下来?”

“席大哥,你的眼神是越来越不好了,叔父他不是一直在这里嘛。”应青山笑了。

“哪?......啊。”席秦月差不多以为自己是眼瞎了,否则怎能看不见一个大活人?他眼睛低了低,这才发现应青山打横抱在胸前的人!

他眼睛瞬间直了,愣愣瞪住应青山怀里之人,熟悉的披风下有形状起伏,正是勾出个人形,无声无息的。

席秦月想起这人从头到尾不出一声,不知他是怎了,吓得急急伸手掀了披风的一角探看,应青山双手抱着人没法阻拦,只好任他看了。

垂头一看,便见披风之下的何有头靠着应青山肩侧,双眼阖上,正睡得昏沉,紧紧闭上的眼尾泛着沉沉疲倦,左右扫看几眼倒是没瞧见这深深睡着的人有受伤的痕迹,席秦月好歹是放下了心上悬石大为庆幸,叔叔没出坏事他方安心不自责啊!

轻轻把披风放下重新覆盖了何有的脸面,席秦月扬眉望向应青山,正见她低首一脸温柔缱绻的望着怀里人,波光荡漾的凤眼满怀柔情,这姿势,这态度怎么都不像是晚辈对长辈的敬重模样,他心下都抖了一抖,脸色变得微妙;“慕小弟你....怎么这么抱着叔叔?”

“叔父累了,扶着下楼不方便,我便抱下来了。”应青山理所当然的含笑反问他,好像身为侄子的她姿态亲密的抱着长辈这事没什么大不了,“有何不好吗?”

“.......没有。”

他想起有次二弟无意提及的某句话,再瞧着面前两人的此情此景更觉别扭了,他一时心态杂乱无章,心里好似被埋了厚厚的一层灰,轻轻重重的没个着落,于是他朝应青山与旁侧的十一拱手做礼,沉声道;“既然叔叔无事,那愚兄便先回去了,过后再登门拜访致谢!”

应青山眉眼弯弯,好像丝毫未察觉他的态度不同;“大哥慢走,这几日天寒地冻,小弟怕是不会出门了,等二哥回来了咱们再聚桌好玩一番罢。”何有今日明显对她态度缓和不少,她不趁着现在,抓住机会哄得他开心些更待何时?

闻言,好似知晓这慕小弟真正的意思,席秦月更加别扭了,他也没说话,胡乱向她点了点头便迅速转身走开,翩远的背影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目送席一抹水青色慌措离开的背影,十一皱了皱眉头,移眼落向身侧,声量压低;“公子.....你,故意的?”

“有什么故意不故意,我与老爷的关系本就如此,是他太迟钝,这么久都没发觉。”应青山看都不看前方的人影,一双上挑凤眼只深深望着怀里的人,无所谓的笑了笑,“二哥早看出不对劲了,没告诉他而已。”

席轻尘虽没告诉他,自己却不再与她和凤苑有过多的来往,这半个多余他再未上门一次,且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她的会面就是证据。

抱着个成年男子站立太久没动,饶是应青山练武的身板也有些承受不住了,双臂泛了酸软,她略微的抬高点怀里有下滑趋势的人,刚固定好了稳势便听见胸前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大抵是打扰到了他的好眠了。

应青山不敢再乱动,力道轻巧的抱着人走向左边的小巷子,十一不松不紧的跟护她身侧,留心的观察四周,看了一会儿后确定无事才抛出心中疑惑。

“公子,你作何告诉席公子这事?这不会违背了主子的本意?”主子的打算是对外一概遮掩他们二人的关系,她自己却主动当着外人的面表现了出来,尽管算不上什么大事,但若是因此耽误主子的计划就坏事了!

“无妨,老爷不会在意这等小事。”应青山神色淡淡,“老爷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这席家对他便毫无作用,后面他才没耐心和他们两兄弟维持这所谓的亲友关系呢,怕连眼色都懒得甩他们一个,那时难免是徒增双方情分尴尬。再说不知老爷之后要做什么,这危险难测,席大哥他们与我们牵扯过密总是不好,早些与他们断了念头对谁都好。”

所以她故意把两人原本藏着的关系暴露人前——席秦月是个迂腐过犹的书呆子,恪守世理道德,圣子教言,他万万容不下男子相恋,断袖之情,更何况她们明面上还是叔侄关系,堪比乱伦之情足让他避之猛虎,闻之退三舍!

说起这事她也有点意外,她透露出与何有不正常的‘叔侄’关系,本以为席秦月会当即甩脸离开,唾弃不已,不料他竟尽量装的不动声色,还说下次会登门拜访致谢,哪怕只是随口一说,但起码都给了各自的面子下台。

是席秦月修养太好,包涵力太强不愿伤她的心呢,还是说他......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事,所以并不排斥这种‘独特的恋情’?

心念至此,应青山突然想起曾经有一次她与席家两兄弟共游湖玩耍回来,她依旧一五一十的给何有讲了所有经过。

其中有一事她本是当笑话给他讲的,而何有听完她说那日下午,席轻尘给席秦月剥了一盘的糖炒栗子,剥的双手通红时他泛起一个古怪的笑容,眼神丰富,笑声满含暗语。

——这样的好弟弟,没几人有福能消受得起!

当时她没怎么太在意,而今再想这话是万般滋味绕心头,应青山心里也有些别扭了,她不禁低首看了看怀里的人,便见盖在何有头上的披风滑开了些,露出了一角。

披风之下的何有睡得深沉,呼吸平缓,俊柔的五官安然不动,睡着的他神态安详,眉睫低垂,颇是温顺无害,哪还有一分平日里那冷冽威严的气势。

看着这样的何有,再回念他阴阳怪气的笑声与话语,以及席家两兄弟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原本还兴高采烈的应青山,郁闷了。

自打那日好几天过去,席秦月果然未有上门拜访,而何有绝口未提那日之事,像是就忘了那景那日所有一切的相关之事,平日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悠闲悠哉。

只是他再未出过门。

对这事,应青山表示很高兴,因为何有终于不再冷她脸色,且总是时常出门四处游逛,丢她一人在府中枯木衰败,回来后与她吃了一顿饭,其间闭嘴不言,能少说一个字绝不张口费口水,惜字如金,任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好不可怜。

吃完一顿像是例行公事的饭食他就移驾回主院,重重守卫把她隔绝在了院外犹如隔海望探,令她哀怨万分。

半月多的日子,每一日她见他不过寥寥两三面,有时候甚至是只能见到一面,都说相思难相见,应青山却是相见更相思,日日两人同一个屋檐下竟陌生冷漠的堪比陌生人了,她看得到却摸不到一片衣角,怎不教她痛苦不堪,急得抓心挠肝!

现今何有的态度就缓和了许多,最起码是愿意耐着性子听她说话,与她打笑平和聊天,偶尔还会主动摸一摸她的头,不再排斥她试探的靠近讨好。

虽仍不准她进入内院,也不与她过分亲密,终归是向着好的方向靠近,她也不能太急躁迫进了,否则千番辛苦坏一朝,一切回到最初真能活生生憋屈死她!

是日,连续阴蒙冷雨数天忽地放晴了,烈日洋洋,金黄的日头悬挂上空,金色普光刺得人眼花心跳,仰头瞧了一会儿竟有种岁月颠倒,身至夏日的错觉,却不觉夏日暴烈的温度,后院的耐寒树木葱葱郁郁,繁杂的枝叶间穿过疏影光斑,暖暖斑驳的日头洋洋洒洒地落了人一手心,像极了美人手心里摇碎的一捧琉璃玉,光华璀璨。

难见入冬之后有这好天气,应青山忙叫后厨精心的做了一盘荷花酥,一盘桂花糕,和着一壶碧螺春入盘就兴冲冲端着去了主院,想和何有一道晒晒太阳,赏赏冬景,正好借此修缮两人情谊。

没想到了主院后,守门的两名侍卫不让她进去也就罢了,竟连通报一声都不肯!

“公子,主子午睡,打扰不得。”其中一名侍卫恭恭敬敬的答她。

答话的正是那日亲密抱住了何有的人,且又是何有身边的随行侍卫,总能时刻瞧见他的身影,小心眼的应青山脸色便有点难看,不由冷了脸色;“老爷这会儿还在午睡?”

何有往往午食过半个时辰后开始午睡,睡不超一个时辰,这会儿都快申时过半了,怎么可能还在午睡!?

完整了解何有的作息习惯,应青山便认为是这名侍卫故意阻挠自己见何有,女人心小,这侍卫又是明中暗里的再三招惹自己,不免火气上来,刚要开口怒声质问他是个什么意思,另一名侍卫见了连忙把他往旁一扯,温笑细语的替不善言辞的师弟辩解道;“公子,图南他打小是这种不会说话的死性子,不懂变通,你莫要与他置气,不过他说的却是实话,主子真的还在午睡。”

应青山顿时一愣,惊讶问道;“老爷从什么时候睡的?”她想何有可能是睡晚了。

“午食过后半个时辰。”这好像是叫做子安的侍卫笑意浅浅,姿态不卑不亢的叙述道,“十一大人今早出去办事未归,十二大人在后厨安排晚食,与主子醒来要喝的汤羹,所以便叫了属下二人顶替守门。他再三吩咐了主子睡觉时不喜有人打扰,否则醒来会发脾气,下属二人实在不敢违抗,无法替公子通报,只好请公子耐心等待主子醒后再来。”

何有半醒不醒时确实有种糊涂劲,谁敢中途坏了他的好眠,就会招来他不管是谁的一记巴掌赏赐,应青山是领教过自然深有体会,于是只得认栽的说了一声好罢,端着两碟点心与一壶茶转身离去,改与自家的丫头青桃晒日赏景了。

晚食快到何有才醒,这一日的好春光便这般白白浪费了。

因为睡得太久脑仁混糊荡荡,何有的食欲不高,晚食没动几筷子就放了,只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十一泡的滚滚浓茶勉强提神。

饭后,他与应青山短短说了几句家常,其间眼角犯困,哈欠连连,半刻钟不到便由十二扶着回房休息去了。

晚间何有的精神萎靡,动筷鲜少,又顾及他午时过长的午睡,应青山放心不下,看完了书就再至主院,想问问何有今日是不是身体不适。

进入主院绕过回廊靠近门口时,应青山看见十一十二守在房外探头探脑,小声的议论着。

“十一,主子这几日多困多睡,吃食大减,这样下去.....我有点担心啊。”

“有什么好担心,主子没病没灾的,比外间多少人活得长命百岁,健健康康的很呢!”十一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心上,反倒嗤笑他堪比妇人多心,“春困秋乏,夏闷冬眠,此间又无事可忙,主子闲得发慌,多睡睡养足身骨没什么不好,别忘了以前咱们可是求着他睡都求不来!”

皇城内外与东厂的事务杂繁,大事小事都需他一人裁断,督公桌上的折本子日日堆积如山,许多时候一忙起来何有是连着几日几夜的不休不眠,好不容易睡一觉也睡不长,那时他能多睡半刻钟都感觉是偷来的,也因此那时何有的脾气是一日比一日的火爆易怒。

现在出了皇城千里之外,不仅整日整日的无事繁杂,无人打扰他的安逸生活,他当然是恨不得把前面十几年流失的睡眠都补回来,何况回去后他又要忙的脚不沾地,分身乏术了,自该是珍惜现在短暂的闲暇时光。

应青山站在回廊尽头的廊柱下想了想后松了心,她没再往前走,默默的转身原路返回,心想明日是不是该命厨房多做些利于安眠的菜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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