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汇文学 > 其他小说 > 青山多妩媚应青山何有 > 第八十五章 明王
天光大亮后,从外面练兵回来鬓听闻何有苏醒了,脱下了兵装的明王爷转地就来了安置何有一等外人的外房倒座。

他一人来的清爽,因为来访客人不多,倒座的佣人极少,少数的两三个仆役还是今早管家安排来打扫房间与小花园的,因此明王爷来的时候无人通报,直接一路畅行的到了内院,只见院中冷冷清清,唯有游廊下站了一个身姿欣长的陌生男子。

秋实落尽,寒冬侵袭的时令,他从外归来携带了满身寒气,逼得下人都不敢靠近给他脱衣,而那男子站在冷风刮地的室外只着了单薄的里袍外衣,肩上虽披了一件厚重的白色狐裘披风抵寒抗风,但这寒天冷月的冬日可不是说笑的,寒气入骨生冷的可怕,偏那男子静静的站着不动,尽管脸色泛着点苍白,腰背却挺直的如同一棵坚韧不拔的崖间寒松,光瞧着便觉是个风光霁月的人物。

明王爷刚看一眼就认出这应该就是那青年口中的叔父,那时在药庐中他一直与刘老说话没见过此人模样,后来事发意外,他便邀请青年一行人进府入住等待奇花结果后就可配置解药,回府途中只顾着同青年说话也没瞧见。

带着青年等人回府后他忙着军营练兵的事宜顾不上他们,于是把这行人交给了管家,嘱咐他妥善安置就甩手走人了,因为忙的有点晚,晚间再回时觉得天色太晚探访不好,才一直拖到今早练毕方归得空跑来瞧瞧。

看着这人的第一眼,他就心想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叔,那叫做慕有的青年长有一副好姿容,言谈举止皆是贵家风范,却又不失大气洒脱的天真洒脱,而这长辈虽容貌比不上青年的俊美绝伦,但这过盛的气度风华就非是常人能比。

“先生旧病未好,怎可站在风中,再是受寒就不好了。”

听见这一声含了真切的关忧,何有偏头去看,正见一身红衣烈烈的明王爷大踏步走近,高高束起的黑发被风吹得飞舞,长长的红色发带异常鲜明,面目虽老熟,但不失英姿飒爽,他对着走近的人微微一笑;“连睡了几日,睡得骨头都僵硬了,出来动一动的好,说起来还要多谢王爷善意仁心留我们住在府中,不然要是再回凉州城,这一来一去未免太过麻烦。”

“小事而已,不算什么,能帮到你们就好。”听他出声就叫了自己一声王爷,明王爷倒是半分不奇怪他怎么识得自己,只无所谓的摆摆手,说着他看了看四周,疑惑问道,“怎么慕有这个小家伙没在?你刚醒,他不是应该守在你身边吗?”

何有淡淡道;“小孩子嘛,性子跳脱,又爱闹爱玩,守了我几天早就不耐烦了,这会儿估计又是跑哪里疯去了。”

他也不知道应青山干什么去了,明明不久前她还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尽是说些他睡了这几天她做的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聒噪话多的恨不得把她每天睡了几个时辰,吃了几碗饭都要同他说一遍,初时他还能耐心的听一听,听到后面时委实不耐烦了便叫她到外屋吃点心打发时间,他则叫了图南问些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

等到他粗略听完再向外屋唤了两声后听不到回音,走出去一瞧看房门虚掩,啃了两嘴点心的桌边空无一人,便知应青山是嫌闷坐无聊自己偷溜出门了。

这一出去人就至今未回,十一与图南受他安排外出查事,十二也被他吩咐着去送一封信未归,他独自一人待在屋里发闷,索性便走出来散散步,吸吸鲜气。

“不会,慕有这个小家伙可不是那种人,先生莫真当他是个不知世事的小孩子!”明王爷温厚大笑,“在你中毒不醒的时候,他比谁都更心急在乎你呢。为了求刘老救你,我瞧着他当时可差点都要跪下了!”所以他当时才会对此人有好感,特意帮了他一把。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尤其是这种贵公子一般的人,有几个愿意会对陌生的平民百姓下跪的?因此他对这人的真情关切可见一斑。

何有听了只是浅笑;“王爷倒是比我更了解她,是我不对了。”他顿了一顿,又道,“小民姓顾,单字无,一个贱民之躯可当不起王爷的先生二字,我又比王爷笑了十来岁,王爷如不嫌弃就唤名姓即可。”

如今除了皇上,还从没谁敢直称他的姓名,现在换了一个假名字被人叫着,倒是有了新鲜感。

“小了十来岁?”明王爷惊诧的看他,他不在意这人的自贬,毕竟他贵为王爷,普通的权贵之家都是比不上的尊贵,虽然不喜这种刻板无趣的尊贵制度,但他听了多年早已习惯,他更在乎的是其它。

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何有数眼后,明王爷仍是不信的摸了摸下巴,笑道;“顾无你说笑吧,你怎么可能只比我小了十来岁?!”

“王爷今年贵庚?”

“不惑过九载。”

何有笑道;“那就是了,我而今三十有七近八,可不是比王爷晚生十二年嘛。”

“你三十七了?!”明王爷略是错愕的看他,“我看着你明明才.....感觉你三十未到啊!”

“哈哈,保养的好,不显老态罢了!”看着明王爷惊愕不轻的表情,何有忍俊不禁,又反口打趣道,“再说王爷瞧着也甚是年轻,我看着王爷还以为你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呢!”

听他张口来了一句年轻小伙子,明王爷的脸红了些许,神态腼腆的摆了摆手,嗤笑道;“得了得了,这胡吹的就过分了,我成日练兵操劳,也就老胳膊老腿比你们厉害些而已,哪里就有这么夸张了!”

何有失笑;“我说的可句句是真,字字不假呢,王爷。”

“再说这虚假的好听话,我可气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王爷莫恼,我这个半老骨头可受不住王爷恼怒的一拳啊!”话是这么说,可何有说的话仍是句句打趣他,听得明王爷又想笑又觉赫然,终于在他明目张胆的瞪视下何有收了调笑的笑脸,转口换了个话题,“王爷,那唤做双生雪海棠的奇花还有几日结果?”

“结果还有一月,而花瓣我的夫人在前几年因为想要拿来入药,就已经晒干存了许多,等到结果之后就可以一同做药引子,给你配置解药了。”以为他是担心自己撑不到那个时候,明王爷忙是安慰他道,“你不用担心,刘老给你吃下的秘药是他家祖上几代留下的秘方,可以压制你体内的毒物一月有余,足以等到解药配好那日。”

何有嗯了一声,感激的说了一句多亏王爷仁心就不说话了,脸上看不出来着急不着急的神色,到好像中了毒的不是他一样,明王爷看他始终镇定如山,觉得奇异,问道;“顾无不怕吗?”

“怕啊,怎的不怕。”说着一顿,何有敛眼反是一笑,“只是怕又有什么用呢,何况已经有药可解,我还需要怕什么呢,安心等着就是了。”

明王爷愣了半响,方道;“你倒是想的潇洒。”

闻言,何有偏头瞧了他一眼,只笑不语。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闲言碎语,扯着闲话度过这冷冷又漫长的冬日,说到一半时迎面打过来一阵冷风,冰冷的寒风灌进宽大的披风里打了个转,顿时何有身后一凉,捂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哈哈,瞧你,还说不冷呢!”见他脸上迅速泛起病态的红晕,明王爷便忍不住笑他,又催促道,“这天冷,快些进屋吧。不然受了风寒旧伤未愈新伤又来,真够你受的!”

何有揉着发痒的鼻头无奈的笑;“是啊,不年轻了,老骨头一把扛不住这冷天寒月。”他侧身让出外道,迎手向屋子做出个请的姿势,笑道,“王爷也来吧,屋中没什么吃食,我粗手粗脚的没什么可拿来招待王爷,也就泡杯清茶勉强能拿出手。”

明王爷却是摆手,微微叹口气婉拒了他的邀请;“今日着实事多,我也是得空来一趟瞧瞧你,马上要回后院与夫人孩子们说说话,吃完饭下午就要出府巡看城里的安防。”他略为歉意的向何有笑了一笑,“改日,改日一定好好尝一尝你的手艺。”

“王爷事务繁忙,那我就不强留王爷做客了。”何有听后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转身便同明王爷向廊外走,两人走到院门口时他便站住不动了,淡淡笑道,“这府邸我不熟,身边又没人,若是乱走冲撞了他人难免麻烦,恕我不远送王爷了。”

“你刚醒,身子没好的利索不走远是件好事,并不存在什么冲撞不冲撞的。”说着明王爷顿了一顿,转眼看他神情温和,慢声嘱咐道,“府中下人不多,我这里也没有太多的规矩,你要是空闲无聊,大可以四处看看转转,只当自家便好。你们在这里会住一段时日,总是困缚在屋中就太过烦闷了,不利于你养病。”他又细心的补充道,“若是差了缺了什么,你便和管家或者下人们说一声,莫要太过拘束,亏待了自己。”

一通话是方方面面都嘱咐到了,五六十岁的将帅王侯瞧着竟与个喜欢操心的唠叨妇人堪堪重合,何有愣了一愣后大感好笑;“王爷真是仁心厚德,对我们这一介陌生人都能倾心以待,奉为座上宾,王爷对谁都能这般好,信任无二么?”

“也不是对谁都这般好。”

他本是挪愉,不想明王爷听后,竟是定定看着他,恳切的答道;“慕有这个年轻的小家伙性情直爽干脆,很有军中男儿的铁血直肠,这深得我心,见到你,我又莫名觉得有种熟悉感,颇有遇见故人的亲切,恍似旧人来,不自觉的就把你当自己人看了。”

闻言,何有一怔,无言半响,便若无其事的笑道;“或许以前我与王爷见过也说不定。”

面上说的无所意味,心里却在竭力思索他是不是与明王爷见过面,明王爷是皇上登上王位的来年就受到封赏到了这偏远之地封王落地,距今少说也有十多年了,那两年明王托病从未上朝,因此并未见过他,而那之前他的职位低下,又常是暗中做事,在那时还是王爷之身的皇上身边时也是站在他身后几步远,卑躬屈膝,甚少抬过头,甚少见过这明王几面,按理说他怎么都不该清楚看到过自己。

再说了,这数十年过去,故人模样大改,今非昔比,就算真见过他也认不出了,现在最多就是认为他是偶尔见过一次的陌生人,无需多自忧心,自乱了阵脚。

想通明白后,何有彻底放下心,而那明王爷也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大概他也是认为自己确实是在什么时候见过他吧,便就无谓的摆手一笑;“或许咱俩有缘分吧。”

是啊,缘分,要你命的缘分,何有目光平平的望着面前的人,微笑着迎合他说了声是。

“对了,那双生雪海棠就种在花圃里,花儿的事我不懂,如今正值花期,花像不错,你闲暇便去瞧瞧,就当解解闷。”

临走前,明王爷担心他真闷在屋中不愿出门,便想激发他的好奇心,让他外出瞧瞧这能救他命的奇花是个什么样子。

明晓他的良苦用心,何有颔首,笑答;“好,一定去。”

明王爷这才放心的走了,只是走前无意的瞥了一眼何有身后不远的高丛树木,何有眼尖瞧见后心里一惊,这向来是走战沙场的将士即便是垂垂老矣,武功也是不可忽视的。

转身回到屋中后何有看了看四周,空空荡荡,安静无声,他落座桌边后沉声唤道;“天一可在?”

话音刚落,一道黑衣紧身的人影立时单膝跪在他脚边;“属下在。”

“其他人也在?”

“除了天三,天二天四都在。”

“跟着我的暗卫呢?”

“王爷府内布有巡逻士兵与盯梢侍卫,武功不低,目光老辣,暗卫太多进不来,便都守在了府外坐以待命。”

闻言,何有移眼打量脚边的人,沉吟了片响,问道;“刚才王爷看到你们了?”

“不清楚,王爷的武功高低属下们不知,所以躲了远些。”天一想了想,又认真回道,“不过属下认为王爷应该是没有看到,只是有些怀疑。”

“以防万一,以后见到王爷你们再躲远一点。”何有沉吟片刻,还是觉得不妥,道,“许是这院中你们三人同在,人息太重,叫天四也出去,留下你与天二就可。”

天一犹疑答道;“这.....怕是不妥,属下们必须跟在主人身边,否则若是主人出事,属下们难辞其咎。”

“怕什么,这段时日我会小心为上,尽量不动这里的人与东西,只要我不动手,谁会来找我麻烦。”何有掀了嘴角,冷冷看他,“我要动手也是在外面动,就算真要做什么我也会避嫌躲开,横竖是出不了事的,你按吩咐办事即可,无需多话。”

察觉到何有的语气隐有不快,天一只好遵循命令,垂头恭敬答道;“是,属下遵命。”

一看这人只知按前人的死命令听话办事的样子何有就烦闷,而他苦寻许久的那人消息也长久传不来,愈发心烦意燥,便不耐烦的甩手一挥示意他退下。

莫名其妙的招惹了主人一通火气的天一忽感语塞,却不敢发问,只得憋了满心惑肠,无奈起身回到了自己的角落里乖乖待着。

屋中再次剩了何有一人孤单单的坐着,百般寂寥,久无人来。

他的身边很少会发生空无一人的情况,这时无事无人来烦扰他,本该是他平常奢求不得的好事,但他一连睡了多日,反反复复的做了那梦之后他今日哪里还敢再睡!

独身一人待在这安寞无声,空荡荡的就剩了他一人的屋子里,对于现在的他无疑相当难受,巴不得有个活人多同他说说话!

因为这样,他才能分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虚境。

终究忍不了周围一片空虚无声的何有便开始四处乱转了一通,见屋里的摆设简洁不失精致,都是些文房四宝,棋艺摆琴。这些文人骚客最擅长喜爱的风雅之事他是一件不喜,个个厌恶。

若这是自己的府邸有下人这么给他安排布置,绝对当即就会被他全部扯碎撤走,再把那仆人打个十多丈的板子,看谁还敢给他送来这些惹人烦厌的无用之物!

不过这是外人家中,他再看着烦眼也得忍!

也多亏这令人看的厌烦的屋中布置,算是误打误撞的驱散了心底淤积的慌乱与烦闷之意,何有心底稍平,然后在逛了一圈后,他从书架上摸出一本《天罡十二正》回到了内屋,躺在贵妃榻上有一眼没一眼的随手翻看着,看了不多久就看不下去了。

满大篇皆是讲了些无用之物不说,字迹还奇丑无比,简直堪比鬼画符,认一行字的时间都够他平日里一目十行的看本折子了!

随便往后书翻着看了看,字迹一模一样,未有半分变好,何有挑着几页是看的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怒声骂道;“哪个手断的残废写的这本书,字丑成这样还敢出书,误人子弟!”说完就把手里的书厌恶的丢在了旁边的小茶几上,他屈指不耐的敲桌子两下,沉吟片刻忽然冷声唤道,“天四,出来和我说说话。”

虽然死士之中与他接触最多的是天一,但天一那个死脑筋的哪里会好好聊天,问一句答一句,活像是个才学说话的稚童,没气死他都算不错了!

至于天二与天一相差不多,唯有天四他还真真的没与他说过几句话,印象里这人永远是站在四人的最后,低垂着头,存在感淡的就像没存在过。

此时此刻,由不得他太挑了。

一抹黑影应声半跪在了他脚边,声调低重暗,虽是声调几分嘶哑,听着倒是顺耳;“主子,属下不会说话。”

何有淡淡瞟眼皮下跪着的人;“你现在不就会说了。”

“属下没同除天二以外的人说过话。”天四不理会他话中的打趣。

“那你真是了得,没同人说过话竟然也没变成哑巴。”何有对这借口嗤笑一声,也不想难为他,眼光一转的时候偶然瞥见茶几上那本书时目光凝滞,他心头亮起,朝那本书扬了扬下巴,“既是不会说话,那你就念书给我听吧。”反正只要有人声听着解闷,不叫屋中空荡荡的令人难受就好。

“属下不会认字。”

“......天二会吗?”何有愣了一下,他也不等天四回答,又命令道,“天二,出来。”

“主子。”一抹黑衣铺散地面,同跪在天四身边,压声答道,“属下也不会。”

何有挑眉;“天一。”

天一再次跪在了何有面前,因为听出何有话中似有暗意,他比两人更跪的靠前,只是刚一出现跪在何有手边,一个字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何有抬脚踹向了肩膀。

屋中顿时响起一声不重的肉体撞地的闷重声,地上的三人静静跪着只字不说,刚被何有踹的摔地天一极快的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原地跪下,神色半分不变。

他未有开口询问何有一句自己被打的原因,依旧恭敬的跪着垂首,屋中的气氛更沉重了。

并未看他的何有声音冷冷淡淡,却是听不出什么火气;“天三和你会读书认字,为什么天二天四不会?”事到如今他竟然才知晓这事,若是往后紧急时刻向外向内传递消息,却在此事出了意外那真是百密一漏,那是多么后怕的事!

“天三八岁被师傅抱回来,之前就已经会识字认书。”天一头都不抬,也不辩驳,只道,“死士只需保护好主人,其他的无需多学,只是主子有时需要用到,属下才自学认字写信一类之事。”

日日伴在他身边从无休息的时刻,竟然还能抽空学习认字写书,何有犹有余火的情绪稍平淡淡的哦了一声,接着半弯腰身,手撑着下巴,手肘抵住膝盖,姿势轻松的懒懒问他;“自学了多久?”

“半年。”

霎时何有眼光一亮,嘴角愉悦的勾起,难得出口夸赞了一句不错。

“主人谬赞,属下难望项背。”比起何有的天资聪慧,过目不忘的本领,他自认远远不及。

“得了,再拍马屁有什么用,你这一脚不还是挨了。”对此,何有嗤笑一声,长时间斜斜倚着下身便有点发麻,便收脚上塌靠着软枕半卧,天一见了就贴心的把旁边的披风拿过来盖在了他身上,便见何有头枕着手臂,悠悠道,“我要你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教会他们最起码的看信认字,出府的命令便算了。这段时日王爷府中应当无事,我会少出些门,你就安心在屋中教导他们吧。”

天一语气不变;“是,天一代天二和天四多谢主子仁慈。”

何有懒懒抬眼扫了他身后始终安静不动的两人,好似两颗任人摆布不知情绪的棋子,心里蓦然一动,忽轻声笑道;“如果有不会的就找我,反正我闲着无事,教教你们也算打发时间了。”

至此三人才吃了一惊,纷纷仰头神情错愕的看他,才看了一眼便立刻惶恐的低下头,再不敢多看他一眼,何有也不在意他们大惊小怪的举动,刚要摆手吩咐几人退下时突然想起了一事,又问天一;“天三最近有没有送来消息?”

“有,就在三日前有暗信送来,但那时主子还在昏迷之中,属下无法告知主子。”

“说了什么?”

天一便从怀中摸出一张小小的卷纸,双手递上前。

何有这才坐起身,接过展开一看便眉头微蹙,纸上只有四字——并无异常。

天三同入夸真族中三月有余,只说无异,到底是夸真的那群人藏得太深,防备紧密,天三毕竟一介外人不好深入太多,到头来才一无所获?还是夸真并无异心,不是他与陛下所想的与明王关系有染,一切是他们多想误会了?

无论哪种,都必须他亲自认证,眼见为实。

把纸条揉成一团又丢给了天一手中,何有懒洋洋的躺回了塌上,吩咐道;“烧了,回信天三继续严密的盯着,有任何异常立刻上报,退下吧。”

“是。”天一点头应下,领着其余两人便顷刻消失在何有眼前。

三人走后屋中又陷入一片安谧无声,此时何有却是不嫌这太过安静的像是个死人墓的屋子,他正忙着细想这之后的计划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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