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汇文学 > 其他小说 > 青山多妩媚应青山何有 > 第八十六章 誓言
放了如此久的长线,又耐心等了两月的情报到手,他放的鱼饵该要收网了。

正当何有背靠软枕,手肘撑着鬓边闲闲躺着想的快要入定时,向来耳尖的他听到外间房门被从外往内推开的咯吱声。

迎声看去,正见一个细长如玉树的身影小步小步的走近隔了内外间的屏风,透过半透的繁华花鸟纹样屏风能依稀瞧见来人还拿了个什么东西,样子极为小心翼翼。

刚转过屏风,来人一抬头便迎面撞上何有射来的沉沉目光,一双秋水剪波的美目立时眯起,柔情满溺;“老爷,你在小睡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我都睡了几日,哪能轻易再睡了。”何有看了看一脸笑容的应青山,又看向她双手小心端着的托盘,上有白瓷玉色的煲锅,配了成套的瓷碗玉勺,哪能不知她消失的这一两个时辰去了何处,本浮起怪意的心房一阵暖流汩汩滑过,嘴里却是一声叹息,“这是外人府中,你倒半点不认生,到处乱跑不说还叫家厨做这做那,你把这当自己家么!”

应青山不吭声的端着托盘回到他身边坐下,把托盘放到小茶几后就自顾自的舀好半碗,再轻拽起了懒懒躺着不愿动的何有,然后就不容多言的把碗塞入何有的手里。

“这是雪莲乌鸡汤,乌鸡是我在后房一只只挑的,雪莲是咱们自己带的,焖煮的过程我一直在旁边守着,没人有下毒的机会,老爷放心喝吧。”应青山催促他,“这乌鸡很补的,趁着还没冷快些喝,不然过会就不入味了。”

扫了一眼手中白黑分明的汤羹,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雪莲的清新扑鼻而来,便教人口水生津,何有不禁一笑,却是不急着喝,反而故意是暗有所指的叹气说道;“我还以为是你煮的。”

“这个.....我只会一些野菜,从没下过厨,会坏了汤的。”果然一见何有眼中浓浓的‘失望’,应青山顿感羞愧的扭过头,指尖窘迫的对着,她想了一想也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没为何有做过,更是忏愧万分,于是定定的看着何有,郑肯的立誓道,“以后,以后我会学的。”

见她当真,何有失笑;“不必了,我收你入府又不是要你做这些家务琐事的,这些自有他人监管,你只做你应做的事就好。”

已经心中暗戳戳的决定好某事的应青山也不反驳他,只眨了眨眼,问他;“我应做什么?”

“你啊,今日想游湖便游湖,想画画便画画,明日想游玩便游玩,不想出门便不出门,你只做你喜欢,你高兴的事就好了。”何有低头慢吞吞的喝了一口鲜浓的汤羹,方是浅浅淡淡的回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便是做错了也没关系,有我在,总归不会叫你受了委屈。”

何有说的理所应当,声势肯定,反令应青山生生呆住了,她家千岁不说情话便罢,一说谁都比不上呀,这世间上的情话还有谁会比他说的更好听吗?

明明心里是欢喜的,偏偏应青山却是傲娇的瞟了他一眼后,低声咕哝;“这么纵容我......会被惯坏的!”

没想到何有一听就笑了,偏头似笑非笑的看她;“呵,难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没被我惯坏?以下犯上,颠倒夫纲的样样坏事你都做全了,不都是我给你惯出来的?”

应青山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便没好气的撇了撇嘴,她想听的可不是这句话。

何有就是这样,前一刻还说让人心动芳菲的情话,下一刻就一盆凉水兜头倒下,寒冷刺骨刺得人满身狼狈,还叫人无话可说,只觉憋屈!

一点儿都不懂情调!无趣,刻薄,还小心眼!应青山心里腹诽,把不识情趣的何有颠来倒去的骂了个遍。

何有直接无视了应青山浑然不满的神色以及明显内心又在嘀咕的小样子,收回目光继续一口一口的浅抿着鸡汤,越喝越是眉头紧皱。

大喝了几口后终于喝完一碗,何有把空碗放回了托盘内,拿帕子抹了抹嘴,道;“以后别拿这种东西来了,太油腻,吃着犯恶心。”

“你不喜欢?”应青山探头瞧了一眼那乌压压的汤罐,果见上面浮了厚厚一层油水,她也甚少喝这滋补的东西,只记得老人们说过这东西对身体有好处,便突发奇想的给他端来让他补一补。

她是好心来着,偏又无意办了坏事。

“既然不喜欢,就别喝了呀!”难怪刚才何有喝汤的表情那么痛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端来的是毒药呢!

受了应青山埋怨的嗔他一眼,何有却是淡然一笑;“你端来的东西,再难吃也要试试,否则不就白辜负了你忙活了几个时辰的心意。”

“那我要是端来毒药呢?”应青山听得心甜,嘴上却逞强,“你也吃啊?”

何有挑挑眉,冷静的反问;“你舍得?”

“唔,确实舍不得。”应青山想都未想过那个场景,便泄气的耸耸肩,不禁叹气,何有真是把她拿准死死的。

这下何有便笑了;“舍得也没什么,经过你手的毒药,我也好奇是个什么滋味。”说着不等应青山感动一下,又淡淡笑道,“不过这事最好做的干净利落一点,别让他人知道,否则我就是活过来都救不了你。”

应青山没好气的切了一声,不在意的摆手;“我知道知道,十一他们肯定会跟我拼命,他们最是在乎你了,到时候非不得把我追杀到天涯海角呢!”

“他们,他们无事,有我的命令在,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他们都不会伤害你。”何有摇头,“我指的是皇上。”

皇上现在与他一舟同命,生死相连,更别说他们还有几十年远超主仆的浓厚情谊,休说应青山,就是王公大臣,甚至连了皇上本人都不敢轻易对他动手,无论谁伤他一根毫毛都要被皇上问罪,这么多年皇上的心可不是白偏的!

当然,若是他自己隐瞒就另当别论了。

应青山一开始便明白何有与皇上的关系非常人所言,本就心有不满,这会儿听完心底更是微妙,一双漆金流目幽幽盯住他许久,还是没忍住提出埋藏心底好久的一个疑问。

“老爷,你与皇上真的别无私情吗?”

“怎会问出这话?”何有简直哭笑不得,“旁人说的那些腌臜烂话,难道你也信了?”他早有耳闻,民间朝堂对他和皇上的关系猜疑几乎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程度,不过皇上与他从未在乎,所以都未有特意解释过什么。

只是没想到,原来应青山也有这种令人无语的想法,真叫他意外的很。

应青山愤愤的双手叉腰,十分郑重其事的回答;“我很想不信,但三人成虎,而且你和皇上相处太密,皇上又对你这么好......容不得我不怀疑啊!”她也不想一天疑神疑鬼自己的人跟别人纠缠不清,尤其对方还是个男人啊,她败给女人都没什么,但要是败给一个男人,那她可是一百个一千个的不甘心!

“老爷,你保证,保证皇上对你别无私情,你对皇上也是赤胆忠心,绝没有别的念头!”说起旧事提起旧账,应青山不肯后退,倾身上前一把捉住了何有的手腕,眼睛压迫的紧紧盯住何有的眼珠子,要把何有所有的小动作收入眼底,以此确认何有不会有迟疑与回避。

不知最初的话题怎么就一路偏偏转转的拐了个大弯,何有额头险些坠下虚汗,不无苦笑道;“.....这同我又有什么关系了?”

“你们相依相伴了数十年,皇上又对你这般好,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心底也是恋慕皇上呢?!”应青山眼睛大大瞪着他,眼底竟是有几丝火气凝聚,出口的话语听着又分明含着委屈,“万一皇上只是碍着天子身份不敢公然与你在一起,万一老爷你也早对皇上心有所好,但爱而不得,就把我当做替身,万一.......”

说未说完,愈发听不得她胡言的何有便干脆反手一下抓住了应青山的手往身前一拉,然后探身一吻就把她后面的话原路给堵了回去,温柔而不失强势的探逐亲咬,两者气息凌乱的交融混合,过了不一会儿应青山不依不饶挺硬的脊背就软化许多,一点一点的融进了何有的怀里,山底欲腾汹天的滚热岩浆再次温温化水,慢慢的尘封睡去。

到了最后时应青山脑仁浑噩,思绪跑的没了北,什么情仇旧怨,绯事纠葛都在这一个缠绵悱恻的吻面前不值一提,只想此宵暂停这一刻,永远沉沦与这脉脉温清的氛围中停步不前。

贪恋着何有温热舒适的体温,闻着何有好闻的淡淡桃花香,应青山软软靠在何有温暖包容的怀里不愿起身,便被何有抱着轻轻浅浅的一下一下抚慰的亲着额头,耳际,有些发痒,却是温柔舒适的过分,她舒服的闭着眼大大的喟叹一声,耳边又听他阴软尖细的嗓调低低响起,一字一句极为肯定,认真。

“青山,你记住,没有那么多的万一,如果非要有万一,那我唯一的万一只有你,只是你。”

“何有喜欢应青山,此生此世绝不会变。”

“只爱你一人,从来都是真,未有半分假。”

入冬过半的寒霜冷月,阵阵烈风飒飒,冷冷狂风吹过凋枯荒败的树木会发出嘶哑诡异的呜呜声,犹如漫漫午夜的鬼哭狼嚎,听得多了直教人心寒胆颤,一个呼啸风声刮过来都能把四肢强壮的汉子猛打个跟头,更别说那些身板踉跄的人们,实在没几人能吃消这狠辣无情的天气,谁都不想在这糟糕的寒风打人的日头里还出门乱走。

仲冬,外房倒座,内屋。

屋外狂风呜呜怪叫,阴云朵朵压城空,安了地龙与层层软垫的屋内温暖如春,又点了烛火亮堂如晴日白天。

“为什么这冷死人的天气,老爷就可以待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悠闲的看书吃点心,我就要顶着寒风出门四处打逛啊?!”

“因为你是巡按大使。”塌上慵懒躺着翻书的何有下巴一抬,视线投向青桃正给应青山系一匹厚厚白绒墨底的披风,他浅浅的笑了笑,“虽然你只是个挂名的,该做的表面功夫也要做到。查询民情劳苦,探访边域防范,若是连这最基本的实事你都不了解,回去后你拿什么交差?”

即便何有说的不容置疑,理由确凿无法反驳,应青山仍是不服气的瞪他;“那之前天放晴的时候何不叫我去,偏要今日?外面寒风烈烈,刮刀子一样的疼,别说没几个活人这时还敢在街上走,就是鬼影都没几个,老爷还要我把这凉州城逛个大半,可见老爷一点都不心疼我!”

这小口一张吐出来的话险些生生气死活人,何有笑脸一沉;“恩?你最后说的什么,没听清,再说一遍。”

“........”

应青山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嗫嚅了片刻,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弱弱道:“老爷说的对,我不能再玩物丧志,不思进取,辜负皇上的圣恩信任。”

“既是知道,还不快去。”

懒得计较她故意加重语气的‘玩物丧志’四个字的内意,何有平静的低首看书,提指闲闲翻了一页书,过了一会儿又道;“随便看看便得了,无需那般仔细,只要你心中大概有个底,到时皇上问起有话可答。”

尽管眼睛是看着面前摊开的书页,其实从刚才就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这般坏的日头应青山不愿出门,他当然也不忍心看她顶着寒风受苦奔波,之前日子好的时候未到这荆州城不能查看,前几日天阴尚好时他又中毒昏睡,应青山忙着照顾他不敢远走,如此就又耽搁了几日。

近日天气恶劣的可怕,出个门冷的直打哆嗦,且瞧着这正式入冬的日头不会变好,只会更坏,再过段时日就会下雪凝霜,到时更不方便查访民情等等之事,因此他再是不忍也无可奈何,只能忍痛命令她出门早做完早脱身,恰巧这几日无事也是方便,后面他就要专心关注其他之事,不能再分神给这些琐事了。

他一心一意皆是为她着想,偏她就好,红口白牙一张竟说他一点不心疼她,莫不是他的一腔热血丹心都喂了记打不记吃的白眼狼!

何有听得大为恼怒怨怪,可到了头又是舍不下心狠,软口让她随便瞧瞧敷衍,那时皇上问起来勉强能交差便算了。

何有长长叹了一口气;“早些去早些回,我会吩咐下人们给你准备好热身汤。”

裹好披风,戴上绒套的应青山低低地哦了一声,之后便没了动作,她瞄了瞄垂首不语的何有,又瞧了瞧屋中都是熟悉的自己人,于是心中稍稍一动便蹲身凑到了何有面前,探头啪叽一口亲了何有的左脸。

声音太响,清脆的近乎暧昧,小小的青桃听红了脸,娇羞的扭过头不敢再看,而何有身后早就习惯的十二与十一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只装作看不见这言行放荡的夫人又轻薄了自家主子一回。

被轻薄的何有抬头看向眼前一脸得意洋洋的应青山,见她双眼放光,嘴角高高翘起,好像自己是占了多大的便宜似得,一张俊脸笑意盎然,堪比夜色中粲然绽放的艳花朵朵,美不胜收,忍不住莞尔:“傻瓜一个,你这般高兴什么?”

“不知道,反正能亲老爷一下,我就很高兴呀!”

眼皮下的人笑如春花,极为惹眼,何有便垂眼低睫,笑声模糊;“那你真是容易满足。”说着他伸出食指抵开渐近的人脸,声色不动道,“既然满足就快走,别想跟我赖着耗时日,再怎么求我赖我也不行。”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应青山苦脸塌眉;“定要今天去,明日不行吗?”自从与何有和好以来,她就没有同他好好过一天两人的清闲日子,正好今日瞧着何有心情不错,又无人来扰,她就想多和他说说话,叙叙情谊呢!

“若是明日也冷呢,那你就推后日?这一日一日的推下去,何时是个尽头!”何有眉头一皱,神情显然不赞同的看她,便见应青山一张笑颜顿变愁眉苦脸,他微微起口刚想再哄她两句,终究心软,便推枕起身,叹气道,“罢了,我同你一道去。”

他本不欲和应青山一道出府,不然这屋中空无一人,若过后有人来访无人在,不免又招出一些多事他又要编借口扯谎话,自圆其说总是麻烦的。

“啊呀,不不,我去,我自己去就好了!”见何有起身打算跟自己一道出门,吓得应青山慌忙把他按了回去,态度立刻大改,她才舍不得何有同她一起到处乱走,受冷风霜冻的苦罪呢!

前几年她流浪在外的时候又不是没吃过这种苦,她身骨向来不错,又学武多年,这点小寒气扛得住,但自家这金贵的主儿身娇肉贵的,平日捏一下都能红许久,怎受得了这苦寒的天气哟!

苦就苦,她一人吃便行了!

“当真不要我陪你,你一人能行么?”何有犹疑不定的看她。

这是把她当孩子看了?她就是走走转转,难不成还会把自己弄丢了!应青山苦笑的颔首应下。

若不是这屋里离不得人,何有万万不会让应青山这个新官上任不久的愣头青自己头次外出访事,便向身后的十一摆了摆手,不放心的对应青山吩咐道;“把十一带上,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问他,若连他都不明白的地方就记着回来,我给你讲。”

“好。”

“你身份还不能泄露,所以你调查时不要过于张扬,低调行事,口风要闭紧,寻人问话要再三缄口,目的性别太强,多引导着对方说,十一会在一边提点你。”

“好。”

“这天气苦寒,或有穷丐地痞拦截耍横抢劫,若是遇到千万别纠缠不清,也别同人闹,能打发便打发了,忍着回来同我说,我再叫人去教训。实在不能忍的就解决干脆一点,别留下痕迹。”

“.......好。”我这是去做事还是去挑事的?

说完这些何有想了一想,觉得自己该提点的也提点了,该嘱咐的也嘱咐了,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他伸手理了理应青山领口有些歪斜的披风,又轻柔的拍了拍应青山软软的脸蛋,笑道;“去吧,早些回来,路上小心。”

于是应青山带着无语的十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屋中便留下了青桃一个半大小丫头与无事可做的十二干干的对眼互看,而何有则是手支着下颚望着书页出神。

温暖的屋子一时少了两个人,当家主又不说话,轻松的气氛顿时变得几丝沉闷,过了一盏茶后当青桃站的小脚开始发麻,悄悄的转换着左右脚重力时,耳边忽听到一声低压尖细的问话;“青桃,你饿了?”

突然被点名的青桃吓了一跳,慌忙抬头,却见塌上半卧的人头都未抬,姿势更是丝毫未变,她看后心里大惑,自己刚才是幻听了吗?!

见她久久不答,何有才舍得从书上收回神,抬起贵头瞥她一眼,嘴里淡淡道;“没幻听,问你是不是饿了。”

青桃更惊讶了,愣了许久才讪讪的诚实回道,“奴才,奴才确实有点饿了。”

她是前日才被小姐从凉州城接来,到了这里听小姐说老爷有救的法子,只是还需要在这里多待些时日等那叫双什么的鬼唠子海棠开花。

她才不管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她只知道反正老爷不会有事就是最好!

这些时日她照旧与小姐一同住,早上她起的晚没赶上早食,而小姐给她留下的汤粥又凉的吞不下口,认生的她不好意思拿去火灶的大叔热一热,打算就空着肚子等午食再吃也是一样的。

可一日三食规律的肚子哪里这么好忍,离了午食还有两个多时辰肚子就饿的空空打木鱼,幸好声音不大,她又离得软塌几丈远,不然被老爷听到她都要羞死了!

然而如果不是今日陪着小姐一直待在了老爷房里不敢乱动乱碰,担心惹了老爷火气,她就可以去找点点心填充肚子的!

都怪小姐,她想粘老爷就自己去啊,干嘛非要带着她一起呢!对着老爷又撒娇又亲的,就连她一个外人瞧着都觉得小姐幼稚玩赖的很,看的她好是尴尬不说,还不敢表示分毫出来,叫人好难受呀!

私下时小姐对她亲如姐妹,从不束管她什么,想吃便吃,想走便走,想玩就玩,她自己过得可快活了,哪里会像现在一样光是站在这屋子里都觉从头到脚的不适,发丝根里都写满了惊心肉跳四个字,唯恐自己哪一点做错就会惹来老爷不满!

纵使这屋里温暖舒适,可青桃巴不得立刻跳出房外大跑一圈,哪怕是跟着小姐到处顶风吃冷都强过这里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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