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汇文学 > 其他小说 > 青山多妩媚应青山何有 > 第八十七章 旧人
她胆子一向小,只对着如亲人一般的小姐才会彻底的放开身心,因而就算与这传言之中残暴无情的老爷相处时日不短,知晓老爷也不是那么坏脾气的人,她便不像以往那般怕他怕的要死,能与他心平气和的说几句话,但那都是小姐在的时候她才心安会大胆一些啊!

这会儿小姐一走她就没了主心骨,心底对何有深深的畏惧又控制不住的浮了起来!

再听这话她直觉认为老爷是嫌她不懂礼数,要找她麻烦,吓得她腿直打哆嗦!

瞟了一眼前方的青桃一副委委屈屈,犹恐有余的小模样,何有又想笑又觉无奈,对旁边的十二轻扬下巴,吩咐道;“带她去后房的火灶吃点东西。”

“那主子身边?”

“图南在外面,我有事会叫他。”

十二这才点头称是,走近青桃领她往外走,何有又对青桃吩咐道;“吃饱后你就不用过来伺候了,回你公子的房间待着,无事别乱走。”

原本以为要被责骂,没想到反而是让她吃东西,还叫她过后便可以回屋待着休息,青桃感动的都快哭了,一个劲的使劲点头忙不迭的跟着十二离开。

剩下两人也走没多久,看的书差不多完了大半,桌上的一截残火幽幽,外色昏黄如天暗晨昏,烛火下看书太久眼睛不免有点犯昏,何有便揉了揉眉心,随后合上书揽衣起身,下榻走向门口。

一身水芹色游鱼侍卫服的图南身形挺拔的守卫门口,锐利的眉眼含了风霜,见何有推门而出便拱手道;“主子,有何吩咐?”

“屋里待的闷,我随便出门走走。”说着,何有率步往外走。

图南忙拦住他;“等等,主子,外面天冷风大,待属下给你拿来厚衣裹上,免得寒气入体!”说完,他风风火火的冲进屋里,很快就急匆匆抱着厚厚的一件墨底银丝勾兰花的兔毛领口披风回来,再给何有披上。

垂眼静静的看图南用一双武人的灵敏好手上下翻飞给他系好衣带,这双原本该是好看的好手根根修长,指节明显,但指骨覆盖的皮肤却极其粗糙,隐约还能看见手上的几个狰狞口子,由于天冷风寒,长时站立冷风中更是被冻得厉害,干巴巴的青紫皮肤上还长有一个个丑陋的冻疮,更是难看的叫人看不下眼,但偏偏打起一个衣结却是清爽利落,仔仔细细的挽好一个勉强尚可的花结,哪怕比不上十一他们打的结好看又快速,却每一下都极为认真,便足以瞧出其人的心意真切。

耐心等他系好退到一边,何有才哈出一口白气说走吧,然后抬脚继续往前。

“以后进屋,别站门外守了。”

落他半步的图南听后怔楞片响,很快又反应过来,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因为今日空闲无事,这陌生地界主仆二人都不识路便就乱走闲逛,走了没多久何有便忍不住感慨开了,这偌大的一个王爷府仆人鲜少,布置亦是简洁朴实,若不是有几对士兵来回紧密的巡逻,凭借这大部分是空空荡荡的府宅,哪里看得出会是个身世显贵的王爷府邸?

府中少数几名年纪不低的家仆在其中行走做事,遇见他们时就会尊敬的唤他一声先生,看起来对他们这两个陌生人毫不在意,竟是他们去哪里都无人阻拦,应该是明王提前打过了招呼的缘故。

但何有两个陌生人在府中一路无目的的乱逛终究有些显眼,当何有领着图南稀里糊涂的走到了一处貌似是栏废弃的花道时,有一人适时听到赶到,刚好阻拦主仆二人还要往死胡同里走的架势。

“先生想去哪里逛逛?除却小姐夫人所住东边的内厢房不方便外人进出外,小人都可以带着先生四处瞧瞧的。”

何有看着面前姿态不卑不亢的中年男子;“你是谁?”

“小人安水,是府中的官家,王爷早有吩咐让小人好生安待先生。”

何有哦了一声,又直眼射向前方延绵幽深的花道深处;“前面是何处?”

自称安水的中年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方道;“是一座废院,早年前王爷的妾侍难产死了,一尸两命,王爷瞧着旧院心伤就命令下人别动这里,久而久之荒废成虚。因为府中的屋子空荡太多,王爷也就不管此处了。”他顿了一顿,“荒院再前就无路可走,院中杂草丛生,鼠虫频频,先生还是莫要前行,否则先生要是受伤小人难辞其咎。”

“这样真是令人痛惜,王爷要节哀啊。”

管家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这话先生还是对王爷说吧。”话未说完他又摇头,悠悠叹气,语气颇为感慨,“不,先生还是莫要对王爷说这话,这事是王爷的心头伤,次次提起都觉伤心的很,先生只当不知这事就好。”

何有顺其自然的应了声哦,便跟着管家的引导往斜右的拱门走,一面走一面随口聊道;“外面皆是传言王爷与王妃恩爱无双,举案齐眉,对王妃一腔情深不变,府中唯她一名内眷,还生下了可爱聪慧的两儿一女,对他们宠爱有加更是羡煞旁人,怎还会有别的妾侍?”

“先生有所不知,那名妾侍是在王妃之前所纳,那妾侍死后两年王爷才再娶,从此之后便只对王妃专情,相濡以沫,所以这话说的也算对。”

“听这话,莫不是说当时的府里也只有那名可怜早死的妾侍,再无旁人?”

安水点头,神色虽仍旧恭谦,却有几分自持的骄傲,也难怪,世间男儿多花心恋芳,有几个从始至终的只对一人倾心以待,说出来那都是教女子艳羡不已,男人多是忏愧。

因此何有扬唇,含笑不客气的夸道;“王爷当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奇男子,对谁都是从一而终的专情专一,叫多少人自愧不如呢。”

“先生客气。”管家谦虚不失大方的收下了他的夸赞,然后脚下右转迈上三转无折的华廊台阶,微微躬身向他做出了请的姿势,何有便撩袍踏上。

穿过华廊的途中,管家细心的给他介绍;“先生,我家王爷不喜欢铺张奢华,建府宅时便命工匠从一而简,平常富贵人家的花园假山是一概没怎么做,因而这府中没什么太多可瞧可看的,府中又常年没几个外人来访,接物待客这事小人做的不好,不知该带先生去往何处观看游玩,不如先生说你想看些什么,或想走哪里瞧瞧,小人便带先生去吧?”

“管家说笑了,我一个外人哪能在别人家中随意乱看乱瞧,这未免太过失礼。”何有瞥了满脸笑容的管家一眼,便扭头打量了四周,确实是家壁简单,一览无遗,倒真没什么可看的,于是他脚下停了半拍,沉思半响说道,“对了,王爷说过那救我命的奇花正值花期,看着甚是美妙,让我空闲得当时便去瞧瞧。”

“哦,有先生感兴趣的就好,也省的为难我这个小的想破了头。”管家立时欢喜,手指向回廊左边的岔口,笑道,“花就种在水榭台的花圃,离这儿不远,先生请!”

何有应了一声多谢,同管家转过回弯,走了几步后似是想起什么,好奇问道;“听王爷说这奇花是王妃养的?”

“其实不是,这花相当娇贵又挑剔水土,王妃一个娇家妇人哪里会养这种精贵的玩意,就是她想亲自养我们这些做小的哪敢让她下土种花,所以是请了专业的花匠到府中长期培护。”

管家粗略的给他讲解;“王妃喜静,整日闷在内院不愿出门,唯独喜欢各种奇花异草,王爷便叫人在水榭台辟出了一块花圃,又从各处想法设法的移植来多种奇花教王妃欢心,于是这花圃便成了王妃的心头好,隔三差五的总要亲自来看看灌养的如何,负责养花的花匠和下人不敢怠慢,总是格外小心的很,水榭台又离得内院挺近,所以平常都没几人敢靠近的。”

“那我一个外人头次出来就靠近夫人小姐们在的内院,岂不是不大妥当?”听完,何有干笑一声,这岂止是不大妥当,换了比较讲究礼仪的世家大族,一介外人,还是个男子头次出门就虎头虎脑的往内院的附近跑,这不被当场捉住吊起来暴打一顿,不被打死都要被打残手脚!

看出何有的尴尬与忧切,管家连连摆手;“先生放心,王爷与王妃都是将门子女,并不太在乎那些迂腐的条条框框。先生又不进入内院之中,只在附近看一看花圃而已,况且也有王爷的先明允许,不算失礼之事。”

何有这才踏实的放下心,笑答了一句那就好,继续跟上了管家的步子。

三人一路弯弯折折的走了不久,走过幽静水阁,涉过流水红桥,三转两折的抵达到一处视线开阔之地,只见遥遥前方不远处的亭台四角飞檐俏立,一曲流水绕着亭台绵延滑动,水声叮咚清脆,周旁有黄竹幽幽,互相掩映的树木弯曲成趣,下方各色各形的花枝鹭草遍布,呈现菀草百树围绕亭台生长之势,堪如众星拱月一般。

在这寒冬腊月,百草枯竭的时节,围绕着一亭楼台的泱泱花圃竟是多数艳花盛开,绿树萋萋,颇有一种自然大气之美,看之叹服。

第一百七十四章

站在花圃外的何有望着这洋洋洒洒的大片花草高树,不禁感慨万分;“这造化当真美极,堪比天然雕饰,鬼斧神工之态啊!”

“小小花园不足以谈,先生过奖,要看奇花再往里些走就到了。”身边多年看惯的管家微微一笑,礼态端重,他仰头打量了一下天色,又扭头看了看清净安谧的四周,才皱着眉头回头,对还兀自感慨的何有极有歉意的说道,“先生海涵,小人身上杂事颇多,实在不能再伴先生左右了,这周旁又无别的下人......”

他身为管家是大事小事肩上扛,每日忙的团团转,今日陪着何有边走边说已经花费了太多时间,再耽搁下去坏了午时的各种安排就坏事了!

但又不能把这王爷几次叮咛嘱咐他要贴心照顾好的客人就丢在这里不管!

看出管家的左右为难,何有体贴的开口;“无妨,管家要是忙的话自去便好,这儿有我的身边跟着,一路行走的路线他应该都记得,我看完这里便回去了。”

“这......这也不好,丢下先生与那小兄弟两人在这陌生地处待着,小人实在不放心啊!”还是觉得不妥当的管家想了一想,忽然脑瓜一亮想出个两相美满的折中办法,笑眯眯的建议道,“这样吧先生,麻烦这位小兄弟同我走一趟,那花匠就住在旁边不远的花房,花圃的一切事情他了解分明,对这花圃哪里感兴趣的先生都可以问他,他又是府中老人,若有它事先生直接吩咐他也是一样的!”

何有点头附和了他的提议,于是对一路默声不语的图南给了个眼神,道,“跟着他去。”

“可是.....”主子身边的死士今日都没跟来,如果他再离开主子身边就真没人了,图南便有些不大同意这个建议。

何有不容置疑的再道;“无事,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到底不敢违背何有的意思,图南心不甘情不愿的沉着脸跟不明缘由的管家快步走了,瞧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远远都能感觉到图南对那好心的管家浓浓的不满之意。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的回廊柱子后面彻底不见,何有一直轻松随意的神色突然一变,转过身背手而立,他巡看周围一圈,冷冷目光直视前方,忽然沉声道;“出来吧,有胆子下毒害我,别没胆子见我!”

话音落了有一会儿,这人影凄惨的花圃只听到风声寥寥,好似是他自言自语,多想多疑而已,见状何有不屑冷笑一声,声调愈寒;“百士衡,别逼我再说一次。”

之前他们三人站了许久,这般大的一个花圃却没有见到半个下人奴仆,既然说这片花圃王妃极为珍视,今日又风大天昏,瞧着随时会降下瓢泼云雨,那怎会连一名照顾的花匠都瞧不见!

连他一介外人都能这瞧出这里不对,负责府中一派管事的管家如何会不知,却还要从他身边带走人,这打的什么心思他会不知道?

既然有人想法设法的要见他,他当然要给个面子顺应幕后人的一番辛苦安排了。

这次话语落下不久,斜对面的方向就出现了一道寥寥,削廋的蟹翠色身影,从亭台宽大的柱子后面走出,一双深黑似死水般暗沉无光的长眼,两道浓密如山峦的剑眉微微倒垂,梳着儒士书生的巾冠发鬓,鬓边白发横生,苍白的额头紧皱,陇聚着沧桑不变的亘古河川,即便海枯石烂,沧海变大地也化不开他眉间的沧桑无力。

这人只静静站在哪里,哪怕只字不言,你都能清楚感受到他沉闷寡言的阴郁,存在感弱的好似转头瞬间就会忘了这里还有个活人。

“百士衡,不,或者应该称呼的温幕僚温大人。”

定定凝视那人绮绮绿竹的身姿,但脸色苍白,眉头倒垂,眉间皆是饱经风霜过后的形容枯槁,永远是一副忧郁不解的愁苦不乐,何有便忍不住嗤笑出声,提高声量;“温大人,为了躲我你改姓更名换了祖宗,不知你死后下了无垠地狱见到了百家的列祖列宗该怎样交代?可惜你抛家弃爱,舍弃名誉姓名,甚至是叛离君主,假作身死后费尽心力的到了这偏远野蛮之地投奔到明王帐下,换来的依旧是活的悲苦,一脸狼狈不堪,一个人能活成你这幅狗样,我真不知你还有何颜面敢苟活至今呢!”

隔着两亩花田,溪水亭台,那人幽怨冷切的目光遥遥射来,声音冷如其人;“多年不见,何有,你火爆又不饶人的性子依旧半点未变。”

“多年不见,你倒是大变样子,变得又老又丑,不过照旧是个没用的懦夫,我多看一眼都恶心的想吐!”何有猩红的唇角一勾,大大扬出一个冷笑,极尽嘲弄,“温柏阁,你想见我直来便是,何必要偷偷摸摸的跑到我府中偷看,又想法设法的下毒把我推到明王面前这般费力呢?咱俩好歹旧人一场,这点情分我怎会不给!”

听他张口闭口皆是连讽带刺,那人沉默清冷的外表终是裂开个凛冽口子,那人狠狠皱了一下眉头,便提袍涉水跃花,一路走至何有面前。

似乎是担心两人说话被外人听见,因此两人的距离极近,两人基本面对面,随即翠衣人才压低嗓调,不甘示弱的嘲讽道;“何有,你倒是风采依旧,用这一张皮先是城主府邸勾引韦庄周,后又同那种瞧着一无是处的小白脸蜂狂蝶乱,被男人压在身下玩弄,肆意承欢的滋味是不是很快活?”

何有眼光闪烁,眼底深涌滚海,尽管面色渐寒,到底还算镇定。

见他神有异色但闭嘴不言,便以为他是难堪心虚的无法辩驳,百士衡的神情愈发鄙薄,上下啧啧打量他;“这具身子到底被多少人玩过了?莫不是说你现在所得一人之下的权力位置也是这么得来?我记得自打那事过后你深恶痛绝男人之间的这档子事,痛恶如避蛇蝎,如今却是谁人皆可骑,在男人身下媚叫猛浪,你变得这般下劣无比,同比那倌楼的卑微男妓有何区别?若把你这九千岁的名头挂出去接客,这恩客何愁不多似云海,艳绝天下群芳?!”

他话里的恶意揣测呼之欲出,满盈讽刺,句句难听污耳,险些都听不下去的何有双手控制不住的愤怒握紧,神情反而放松如常,深深冷笑并不反驳,反问道;“那又如何?男子其间滋味确实妙不可言,我贪恋,我愿意,我想给谁上就给谁上,你有何资格质疑我的不对!”

“我,你,你简直是毫无廉耻,无耻之徒!!!”见他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百士衡气结重重甩袖,怒恨瞪着他的目光犹如高高的火焰腾烧而起。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我自甘下劣是我的事,我愿意和别的男子如何也是我的事,情爱之中我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这都是我自己的私事谁能说我什么!你这般在意,莫非你嫉妒了?”恶心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多一句少一句都无甚关系了。

语言粗鄙的对骂他不是不会,只是多年养出来的礼仪修养已经让他太久不曾说过粗鄙之话,可要跟他比往对方心窝子里插刀,他从未输过。

语罢,百士衡怒极成笑;“嫉妒,我嫉妒什么了?!”

见对方的脸色霎时青黑,一副怒火滔天的架势却又要强制忍耐的暴怒模样,何有心下便觉快活,原本看见这人后的恼怒怨恨逐渐恢复平静,耻笑一声;“那夜你坏了我的事,我却是恩将仇报的还了你一夜好春色,百士衡,你当时早早离去,过后是不是想起当初的夜夜云雨而欲起难耐?”

百士衡顿时身体僵住,咬唇盯住他,儒雅英俊的五官都扭曲了几分。

“既然咱俩都经历过这事,你何必要装的这般清高圣洁,认为这等事卑贱不堪?你我又旧人一场,哪怕恩怨情仇各占两道,昔日的同床情分还是在的,我倒不介意张开腿让你干个爽,只是你现在敢动我一下么?恩,你敢么?”

自是无人回答,何有故意探头靠近身体僵直,一动未动的百士衡耳边,挑衅冷笑道,“百士衡,你个懦夫,哪怕我今日就是借你一百个胆子你都不敢,你连见我一面都要小心翼翼的藏着躲着,唯恐有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你这般的无用胆小,顶顶的窝囊废一个,当初是这样,如今过了这十多年你还是这样,你叫我怎么看的起你呢?!”

“你来这里是要作甚?”百士衡强忍心中火气,权做听不见他话里的明讽暗嘲,认真问他,“那皇帝现在相当在意宠爱你,怎舍得叫你来这偏远边域吃罪受苦,还隐藏身份做那些下作的肮脏事?”

何有背手冷哼一声,看他的眼神寒光四射,犹如冰川万丈,道;“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既然他已成为了明王帐下的幕僚,能在王爷府中的内院附近随意走动无人拦阻,还能指使一府管家听命做事,相信他现今的地位绝对不低,起码在明王面前是说得了话,做得了主的人物。

百士衡醍醐灌顶,“你是自己要来的?”随之脸色顿变,“皇帝知道这事?”

何有云淡风轻;“你指的哪件事?是明王有叛变谋反之意,还是你这个明王的心腹其实是个逃亡多年的罪犯?”

随话刚落,对面的人脸色顿时惨白大半,何有见了就极为满意的凉凉一笑,两人身高悬差不大,只比他稍高一指的何有便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看他;“好像无论前者后者,你这一条命都送进了我手里啊!”

“既然你早查到了我,为何现在才来?”

“找你不是个容易事,我查到你的行踪是在两年前,因为一直各种重事压身走不开,皇上身边离不得我,所以我才不得不让你多安生了两年。”随着话落,何有的目光渐变,嘴角诡异的勾起,笑意冰凉阴鸷,“你逃离我整整二十年,如今又让你多活了两年,你说,我对你是不是仁至义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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