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仿若溃堤的洪水,一涌而下,白云汐只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她努力的想改变一切,努力想避开前世的悲剧,可这一切,不过只是加速了慕容书的死期!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当萧墨初抱着白云汐一路跑到村口的时候,村口出现了三十三头马儿,正是他们来时乘坐的马儿。

萧墨初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群马,又回过头看了看身后这个看似祥和宁静,实则波涛汹涌的**。

“撤!”萧墨初第一个抱着白云汐翻身上马。

白云汐不停拍打着萧墨初的大腿,“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她一边哭,一边大吼着,不过小会就失了声。

“我求你,救救我师父!救救我师父!”白云汐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的模样让在场的所有侍卫都有了怜悯之心,只要萧墨初一声令下,即便知道进去死路一条,他们也会无畏的冲进去。哪怕只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子不再流泪。

也许是哭得累了,也许是急火攻火,白云汐晕过去了。

两天后,白云汐从梦中悠悠醒来,她梦见慕容书死了,漂浮在水面上,池子里翻滚着鲜血,慕容书一袭白衣被血染红,犹如盛开在忘川湖畔的彼岸花,妖娆又血腥。

白云汐大吼着,“师父,回来!快回来!”

然而漂浮在血池的慕容书没有半点反应。

白云汐万分着急,她本想跳进血池,却被萧墨初给拽走了。

她哭着吼着,苦苦哀求着,以至于醒来的时候,还不停说着,“求求你,救救我师父,救救我师父”

春儿和冬儿一脸心疼,时而为白云汐擦拭眼角溢出的泪花。

萧墨初不知何时来了,他屏退了春儿和冬儿,紧握着白云汐不停伸出去抓的双手,剑眉一拧,“你对他真的动了情?”墨玉般的眸子一沉,萧墨初有些不甘,“可你是本王的女人!你只能是本王的女人!”

“王爷,求求你,救救我师父!”白云汐不停哀求着,凤眸紧闭,意识尚未清醒。

她两鬓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湿透,额头挂着豆大的汗珠,眉头紧锁,备受煎熬,十分难受。

萧墨初伸出手在白云汐额头上探了探,随即收回了手,白云汐额头滚烫,此刻又说着胡话,只怕是发烧了。

“来人,请御医!”萧墨初让春儿打了一盆冷水来,在白云汐额头上敷了一条毛巾,已达到降温的效果。

御医来后为白云汐把了把脉,萧墨初坐在桌边喝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冷茶,迫使自个不去看床上那个伤心欲绝的女人。

当御医在萧墨初面前躬身行了一个礼,萧墨初终究忍不住问道:“王妃怎么样了?”

御医道:“王妃是急火攻心,再加上淋雨受了风寒,导致高烧不醒。微臣开个药方子,让王妃每日按时服药,倘若明日还没醒,一定要及时告知微臣。”

“明日不醒会怎么样?”萧墨初墨玉般的眸子一沉,“王妃会有生命危险吗?”

御医垂下头,恭敬回道:“若明日还不醒,只怕会有生命之忧。”

萧墨初眸子一紧,“今日你就在九王府住下吧!”他眸子一扫,“来人!将御医安排在最近的房间住下!”

御医一脸惊愕,正想说什么,但萧墨初眸子一凛,吓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唯唯诺诺的说道:“微臣遵命!”

御医名李铭,年三十,自入宫以来,第二次踏进九王府,两次都是因为九王妃受伤的缘故,除此之外,萧墨初从未让御医来过。

在李铭走到门边的时候,萧墨初还不忘提醒道:“王妃高烧不退,就只能让你多费心了。”言外之意就是要李铭时刻准备着,病情有任何的恶化都要随叫随到。否则,他就要倒大霉了。

高冷匆匆而来,行了一个礼,“参见王爷!”

萧墨初手一挥,让屋子里的宫女都退了出去。

待宫女走后,他才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高冷道:“那夜在树林里刺杀我们的人,的确是太子派来的。”高冷的目光从床榻上扫过,本想询问一下白云汐的情况,奈何身份有别,不好相问。

萧墨初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之所以让高冷再次查探,不过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测。

“王爷,太子步步紧逼,我们若是再不反击,只怕太子会以为我们好欺负,更加明目张胆的买凶杀人。”

萧墨初眸子一亮,“最近兵部李靖似乎有意向太子靠拢,你派人监视李府,查出缘由。”

“李靖?李靖不是一直都支持王爷你吗?”高冷错愕,万万没想到人性狡诈多变。

“派人日夜监视,有任何发现都即刻汇报,还有,让牡丹加快速度,必须在今年除夕夜之前让凉夏国成为我们的战友。”

“是!”高冷领命,正想退下,但他目光不小心扫到床上的白云汐,眉头一紧,豁出去了,忐忑的问道:“王爷,王妃她,情况如何?”

“不好不坏!”萧墨初语气平淡,目光平静祥和,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床边,“今夜我会留下来,你若没什么事,就早些休息吧,还有,再派人寻找鬼王的下落,顺便让我们的人查查慕容书的死因。”

慕容书死了,白云汐哭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虽然他知道白云汐和慕容书情投意合,但心里就是酸溜溜的,十分不爽。

在他眼里,他是沧水国的九王爷,他是高傲的,宁可不婚,也不能接受他的夫人爱的人不是他。

萧墨初紧握着白云汐的手,不停的加大力气,“白云汐,本王不管你和慕容书有什么样的过往,本王要你记住,你是九王妃,是本王的女人!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从今以后,你的生命里再也没有慕容书,只有我萧墨初!”

在认识白云汐以前,萧墨初对女人一向兴致不高,除了五年前在宫里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其他女人在他眼里,就只是一个女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和他产生关系。

夜色渐浓,微凉的月光透过纱窗钻进屋子,凉意正浓。

萧墨初站在玲珑琴旁,轻轻抚摸着玲珑琴的琴身,似乎并不敢相信这把琴会有魔力。那日白云汐用琴弹奏了一曲蒹葭苍苍,琴音宛转悠扬,宛如天籁之音,他听得入迷,却突然失控,对白云汐有了别的想法。

萧墨初一向很有控制力,却因一支曲子失控,这不是他!不是!

萧墨初的手在琴弦上一勾,发出‘铿’的一声响,他手指一弯,再次拨动了琴弦,玲珑琴发出浑厚的响声。

萧墨初并不会弹琴,对琴也没什么研究,但这把玲珑琴,琴身晶莹剔透,琴弦如银丝纤细,哪怕只有微亮的光芒,玲珑琴也能在第一时间吸引人的眼球。

他眸子一紧,这琴是那日慕容书亲自送来九王府,它的主人究竟是慕容书还是白云汐?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玲珑琴里藏有玄机。

“白云汐,你究竟还藏有多少本王不知道的秘密?”透过月光,白云汐的小脸更是苍白了几分,往日那个傲娇的女人,此刻毫无生机的躺在这里,萧墨初心头竟有些失落。

这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感觉,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潜意识里希望白云汐能尽快醒来,无关权力,无关皇位,无关一切。

一个时辰之后,春儿端来了汤药,喂白云汐服用之后就退下了。

萧墨初一直守在床边,时而摸了摸她的额头,颇为焦灼。

白云汐是被敲门声惊醒的,醒来时脸庞还挂着热泪。她并没有完全睁开眼,只睁开了一条缝,但从这条缝里看到了一个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你终于醒了。”萧墨初眸光发冷,嘴角微勾,情绪复杂。

“我做了好长一个梦。”她轻轻说道,有气无力,“梦里我师父死了。”

她嘴角微勾,笑得十分苦涩,“以前我听老人家说,梦到一个人死了是好事,因为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对吗?”

萧墨初深吸了一口气,走去开了门,春儿端来一碗汤药,“王妃,该喝药了。”

白云汐动了动,但浑身乏力,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她老老实实的喝了药,等到春儿退下之后又淡淡说道:“梦里我们去了**,还见到了一个妖魅的男人,他还说他是勾魂使者叫离魂,一切都像真的一样。”

她再次笑了笑,但心头却是空荡荡的,好像弄丢了什么东西,一样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

萧墨初坐在桌旁,让冬儿拿来一壶酒,喝了一杯,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你为什么不说话?”白云汐问。

“你想听什么?”萧墨初背对着白云汐,不想看到她那张哭花了的脸。

“我想听你说这只是一个梦。”她凤眸里风情无限,只怕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回答。

“你若只当这是一个梦,那就是梦。”

白云汐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萧墨初的话让她心头骤然一缩,一种不祥的预感占据了她整颗心。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还能再见到我师父吗?”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期盼与希冀,好似一个等人的小孩,诚恳的目光让人不忍心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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