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初再次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会的,总有一天你会再见到他!”

当萧墨初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自个都震惊了,他为什么要安慰她?为什么要给她希望?为什么要让她想着别的男人?

萧墨初突然站起身,走到床边,他两只手紧紧抓住白云汐的肩膀,幽冷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道:“他死了!你的师父慕容书他已经死了!白云汐,本王不管你和他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本王要你记住,你现在是本王的女人!你是沧水国的九王妃!你必须忠于本王,否则,本王会让你尝到背叛的滋味!”

白云汐只觉得眼前再次天旋地转,她的脑子不停旋转,翻转,眼前一点点模糊,耳畔不停回荡着‘他死了,他死了’这句话,只觉得脑袋快要炸开了一样难受。

她‘啊’的一声大叫,死死的抱住脑袋,痛哭出声,许是哭得久了,累得再次睡了过去。

萧墨初将春儿和冬儿叫了进来,“你们俩个,照顾好王妃,必须寸步不离的守在王妃身侧,若是有什么事情,即刻禀告本王!”

春儿和冬儿领命,躬身回道:“是!”

自白云汐醒后,萧墨初就再也不曾踏进过清秋苑一步。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转眼就过去了五天时间,这五天里白云汐极少进食,她不说话,也不走动,一直坐在玲珑琴旁发呆。

偶尔抚琴,却都是一些哀婉之音,春儿和冬儿每每听到琴音,也忍不住哀婉叹息,甚至会忍不住跟着白云汐一起落泪。久而久之,白云汐不愿在她们面前抚琴。

每当春儿和冬儿从门外进屋的时候,总能看到白云汐泪湿脸庞的样子,她们二人心疼,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十天之后,白云汐消瘦了一大圈,轻飘飘的,好似一场大风就能将她卷走,春儿和冬儿担心她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病倒,只能向萧墨初如实禀报。

萧墨初并未现身,却将白云汐视作仇敌的白紫云请来九王府,美其名曰让她们姐妹俩好好聚聚,他并未将慕容书的死讯散布出去,所以白府的人并不知道,包括白紫云。

当白紫云穿着一袭紫色罗裙,精心打扮出现在九王府的时候,白云汐总算有了点反应。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瘦了这么多?若是被爹爹知道了,肯定心疼死了。”白紫云袅袅而来,看到坐在玲珑琴旁的白云汐时,一脸震惊又心疼。

春儿上了茶,和冬儿立于一旁。

白紫云问向冬儿,“王妃怎么了?是不是你们没有伺候好她?”

白紫云突然质问,吓得冬儿慌忙的跪在了地上,“奴婢,奴婢”

白紫云气急,怒声大吼,“她是九王妃,是白丞相的掌上明珠,岂容你们两个小小的婢女欺负,你们是活腻了吗?”

“够了!”白云汐一声厉喝,抬起头,“与她们无关,不要为难她们。”她现在并不想看到白紫云,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白紫云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不要吓唬云儿。”

“萧墨初告诉我,师父,师父死了”白云汐紧咬着下唇,面色紧绷,极力隐忍着随时可能崩溃的情绪。虽然十天过去了,但每每忽想起慕容书,她的内心依然无法强大。

“你在说什么?师父?你说慕容公子?”白紫云一脸震惊,完全不敢相信,她突然就笑了,“姐姐,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慕容公子不是有事回了湖州老家了吗?”

白云汐笑了,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白紫云彻底傻了眼,白云汐的神情告诉她绝没说谎,虽然慕容书是白原为白云汐请的琴师,但慕容书也教会了白紫云弹琴。不过是她自个更喜欢跳舞,所以对琴只是点到为止。

白紫云直接瘫坐在凳子上,不停念叨着,“慕容公子死了?慕容公子死了?”她实在无法相信,那个教他弹琴的白衣男子突然就没了。

眼前浮现出白紫云第一次跑去汐苑让慕容书教她弹琴时的场景,慕容书说,“我这辈子只收一个徒弟,我已经收了你姐姐为徒,不能再收你为徒!”这也是白紫云称呼他为慕容公子的原因。

慕容书虽然并未正式的收白紫云为徒,但每次教她弹琴也是尽心尽责,从未有过半点敷衍。

白紫云离开九王府时,白云汐再三叮嘱道:“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师父的事情,若是爹爹问起,就说师父有事回湖州老家了。至于归期,归期未定!”

白紫云一声叹息,“姐姐,逝者已矣,你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若是慕容公子泉下有知,也不愿看到你如今这番模样。”

白云汐并未回答,只是有意无意的抚摸着玲珑琴。

十一月二十,乃皇上萧傲天的六十岁寿辰,如果白云汐没记错的话,这也是凉夏国的公主夏嫣然来到沧水国的时间。

消失了大半个月的萧墨初终于再次出现,他亲自送来了一套衣服,是一套浅绿色的罗裙。

“明日乃父皇六十岁寿辰,我们午时进宫,先去母妃那里请安,再去大殿。”萧墨初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带任何情绪,甚至有意背对着白云汐,不去看。

白云汐也没回答,手指却挑动了一下琴弦,发出‘铿’的一声,萧墨初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看向玲珑琴的目光十分复杂。

“这玲珑琴是你的吗?”

“是师父送我的及笄礼物。”

萧墨初灵光一闪,“可否为我弹奏一曲?”

“你想听什么?”至始至终白云汐都不曾抬起头来。

“都可以!”萧墨初只是想证实心中的猜想,至于什么曲子,他自然在意,不过按照白云汐此时的心情所弹奏出的曲子,必定是伤情之音。

只见白云汐雪白纤细的十指不停的勾起琴弦,一勾一放之间,琴音从指尖倾泻。琴音低吟婉转,不过短短时间,萧墨初已不能控制自己的心绪,他会随着琴音而感伤。他能感受到白云汐的心痛,会因为她的心痛更加心痛。

一曲毕,萧墨初恍然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盯着白云汐,而白云汐似乎还沉浸在伤痛里,全然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萧墨初实在不敢相信,白云汐竟能用玲珑琴控制一个人的思维。他懊恼的离开了清秋苑,白云汐对此似乎见怪不怪,依然日复一日的发呆。

萧傲天大寿,普天同庆,这是继白云汐和萧墨初大婚后的又一大喜事,沧水城内,扑了十里红毯,挂了十里红灯,大街小巷,一派喜庆。

去往皇宫的路上路过去云府的街道,白云汐掀开车帘,看向云府对面的宅子,慕容书的死对她的打击是不可衡量的,以至于她已没了心情去理会其他的事情。

然而当她要放下车帘的刹那,春花秋月突然从云府里走出,她本想叫停车,但不想暴露云府,便忍住了。

透过车窗,最让白云汐震惊的莫过于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对面的宅子里走出,高大的身材,宽广的肩膀,微微有些泛白的头发,酒红色的外衣,正是她爹爹白原。

“你在看什么?”一直闭目养神的萧墨初突然问道,吓得白云汐手一抖,连忙放下了车窗。

“没什么,不过是看看外面热闹的世界。”

“停车!”萧墨初突然叫停了马车,对白云汐说道:“你若那么想看,我们下车走走。”

“不必了,外面虽然热闹,可热闹是属于他们的,并不属于我。”她可不想萧墨初在这里撞见白原,不管怎样,都不能做任何对白府有害的事情。

萧墨初才不管,他直接跳下了马车,还向白云汐伸出了手。

“王爷,今日是父皇寿辰,我们理应早点赶往皇宫才是,况且这里人多眼杂,你是王爷,闹出什么事情,都会让皇家颜面受损。”

这约莫是慕容书死后白云汐说话最多的一次,萧墨初也不坚持,回到了马车,继续让马夫赶车。

“从你的眼神里本王看出了绝望。”他一脸玩味。

“随你怎么想。”白云汐冷漠的应道,并不想再多说什么。

“难道你就不好奇当日本王为何答应与你们一起前往**?”萧墨初有意勾起白云汐的兴趣。

白云汐曾经的确想知道,但慕容书一死,知道这些也没了意义。

“难道你不想找到小闹吗?”萧墨初见白云汐不为所动,只能自个全盘托出。

“想。”白云汐只简简单单说了一个字。

“其实小闹,他就是鬼王,至于我为什么要去**,也是因为小闹,不瞒你说,我从未见过小闹,我只能从你们的描述里知道小闹是什么样子。”

“你为什么要去找小闹?”白云汐终于主动问道。

“你错了,其实是小闹派人来找我。**内乱,勾魂使者离魂背叛夺权,小闹是向本王求救,只可惜,本王终究是去晚了一步。”萧墨初悔恨又懊恼,同时也对萧景深的仁慈达到了极限,若不是萧景深三番两次派人刺杀,他就不会中途耽搁,他就能及时赶到,或许小闹就不会失踪,也没有如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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